第37章地图里的秘密差点要了命
挂钟的分针划过十一点三十五分,张启峰的手指在绢布边缘摩挲两下,终究按捺不住。
他扯掉黄绢,《神州堪舆图》的真容在暖黄灯光下铺展——不是普通的山水图,而是用金线银墨勾勒的立体纹路,山脉如脊梁隆起,江河似血脉蜿蜒,连最边缘的小城轮廓都带着股说不出的生机。
这是......他喉结滚动,指腹轻轻抚过图上的帝京二字。
金线突然泛起微光,原本平面的城池竟在视网膜上投出重影,四个暗青色的阵眼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浮现,分别对应镇龙锁煞聚灵化劫四个古篆。
张启峰的呼吸陡然一滞。
作为退役武者,他曾跟着师父学过半年风水术,知道能同时布下四大顶级阵法的,要么是上古大能,要么......他抬眼看向茶几上那半杯未喝完的药酒,桂花香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药草苦,像极了林道腕上红绳里青铜酒盏的味道。
小道士说过,武道意志能探灵物。他喃喃自语,武者特有的热流从丹田升起,顺着指尖渗入图中。
这一试,如石沉大海。
金线突然活了。
山脉开始蠕动,江河倒着流淌,四个阵眼迸发出刺目青光,张启峰的意识被一股巨力拽入图中——他看见自己站在云端,脚下是翻涌的混沌气,四大阵法如四柄利剑插在天地间,每柄剑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化劫阵的剑尖正对着帝京方向。
这是......他想开口,喉咙却发不出声。
混沌气突然凝成一只眼睛,暗红瞳孔里映出他的脸,比二十三年前在乱葬岗见到的那东西更让他发寒。
意识坠入深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脆响。
咳...
不知过了多久,后颈传来火辣辣的疼。
张启峰蜷在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瓷砖,冷汗把衬衫黏在后背上。
茶几翻倒了,《神州堪舆图》半卷着垂在桌边,金线黯淡得像褪了色的旧绣。
他抬手摸后颈,指尖触到个凸起——是块新添的淤青,形状竟和林道后颈的幽蓝胎记分毫不差。
老伤又犯了?他撑着沙发背坐起来,左边肋骨传来钝痛,那是三年前执行任务时被铁棍砸断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以往发作时像有针在骨头里扎,这次却只是闷胀,连带着太阳穴突突跳,倒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药酒,他鬼使神差地端起杯子。
酒液入口的刹那,热流从喉咙直窜丹田,顺着十二正经游走,最后在眉心处凝成团暖意。
张启峰猛地睁眼,原本模糊的茶几纹路突然清晰得可怕——他甚至数清了木头上第七道裂纹的分叉。
这酒......他捏着杯底的手紧了紧,转身冲进书房。
二十分钟后,客厅里响起拳风破空声。
张启峰脱了外衣,只穿件汗衫站在空地,起手式是最基础的四平大马,可马步刚扎稳,后背就渗出黑汗,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轻响。
洗髓?他低喝一声,右拳带着风声砸向空气。
这一拳他年轻时能打出八百斤力,退役后因旧伤只能到六百,此刻却觉得手臂轻得像没骨头,拳风竟卷得茶几上的《神州堪舆图》哗啦作响。
最后一式收势做完,他弯腰撑着膝盖喘气,却发现肋骨不疼了,太阳穴的跳痛也散了。
镜子里的人眼尾泛红,眼底却亮得惊人,连两鬓的白发都淡了些。
小林子......他扯过毛巾擦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进卧室。
保险柜的密码是结婚纪念日,3217。
金属门打开的瞬间,樟脑丸的气味混着药酒香涌出来——他把《神州堪舆图》和半瓶药酒小心放进去,手指在确认键上顿了顿,又把剩下的半杯酒也塞了进去。
咔嗒一声,柜门闭合。
厨房的冰箱在深夜发出嗡鸣。
张启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拉开冰箱,速冻饺子、酱牛肉、卤鸡腿......他像饿了三天的人,生啃了半根黄瓜,又煮了两斤饺子,配着半只酱鸭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愣住——往常吃半斤就撑,现在竟还能再塞两个包子。
怪事。他灌了口凉水,转身时瞥见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薛莉穿着红毛衣,抱着三岁的小乐。
张启峰的手指抚过妻子的脸,突然顿住——他想不起林道的模样了。
明明三小时前还坐在林家暖阁里喝桂花酿,少年清清脆脆的声音还在耳边,此刻在记忆里却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像被谁用橡皮狠狠擦过。
他掏出手机翻相册,今天中午在武馆拍的视频里,林道正给师父敬茶,可视频里少年的脸全是马赛克,连声音都变了调。
邪门。他嘀咕着拨出林道的号码,手机刚响第一声就挂断了。
窗外突然起风,窗玻璃蒙上层白雾。
张启峰凑近去擦,雾气里竟浮现出个影子——不是他的,是个穿青衫的老者,正隔着玻璃冲他笑,嘴角咧到耳根。
操!他后退两步撞翻椅子,再看窗户时只剩自己发白的脸。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条未读短信。
发件人显示薛莉,时间是十分钟前:【明早九点,帝京机场T3,别迟到。】
张启峰盯着短信,后颈的淤青又开始发烫。
他摸出保险柜钥匙在掌心转了两圈,最终塞进裤兜。
窗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霓虹灯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神州堪舆图》的黄绢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些暗纹在光里若隐若现,像在复述某个古老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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