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闭关结束，全家逆天改命了？
九色光在林道周身流转七圈后，如晨雾般渗入皮肤。
他活动手指时，骨节没发出熟悉的轻响——十六年筑基时累积的暗伤，竟在这一轮洗炼中彻底消失了。
石屋梁上积了三年的灰簌簌落下，他能看清每一粒粉尘的轨迹，连门外老槐树新抽的嫩芽上沾着的露珠，都映出李菲鬓角那朵被气浪掀落的槐花。
妈。他低唤一声，声音里带着劫后新生的清润。
推开门的瞬间，混着槐花香的风裹着糖醋排骨的甜香涌进来，却在触及他身体时突然一顿——那缕香气里竟裹着极淡的腐臭，像烂在泥里的旧棉絮。
林道的瞳孔微缩。
他看见石屋角落堆着三个黑黢黢的茧，最小的那个还在渗出暗褐色的黏液。
左边茧上沾着父亲常穿的蓝布衫碎布，中间那个飘着张启峰腰间玉佩的流苏，最右边...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茧壳，鼻端涌进熟悉的皂角香——是母亲的。
是突破时外溢的混沌气。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九世记忆里，这种带着造化之力的玄光最是霸道，沾到活物便要强行洗髓伐骨，剔除杂质。
可剔除过度会怎样？
第一世那个被雷劫余威波及的药童，就是在洗髓时被抽干了生机。
他扯下腰间的布带，蘸了石屋水缸里的清水，轻轻擦拭茧壳。
腐臭混着水味漫开，他却闻不见似的，专注地观察每个茧的变化：父亲的茧壳上浮现出金色纹路，像极了国术里气走任督的路线；张启峰的茧在微微发烫，偶尔有火星从裂缝里迸出；母亲的茧最安静，表面浮着层淡粉色光晕，像沾了晨露的桃花。
得通风。他突然直起身子，将石屋所有窗户都推开。
穿堂风灌进来，掀动桌上的玻璃饭盒，糖醋排骨的香气终于盖过了腐臭。
林道盯着母亲的茧，喉结动了动——她今早特意换了他小时候最爱看的蓝布裙，现在裙角却被黑泥染脏了。
第一声脆响是在辰时三刻。
父亲的茧裂开条缝，暗褐色黏液啪嗒掉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个小坑。
林道冲过去时，林峰正扶着茧壳站起，原本微驼的背挺得笔直，两鬓的白发褪成了乌青，连眼角那道跟了他二十年的皱纹都不见了。
道...道儿？林峰声音发颤，抬手摸自己的脸，指尖碰到光滑的皮肤时，眼眶瞬间红了，我这手...能攥碎青砖？他试着握了握拳，指缝间竟窜出细弱的气劲，将脚边的碎茧壳轰成了齑粉。
您突破化劲了。林道按住他颤抖的手腕，能感觉到经脉里翻涌的气血像活物般跳动，而且是圆满境。
好小子！第二声脆响比第一声更猛。
张启峰裹着黑水撞开茧壳，仰头大笑时震得石屋瓦片直响，老子卡丹境门槛十年，今儿被你这玄光一冲，直接成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黏液，露出张年轻二十岁的脸，眼角的疤淡得只剩道白印，老林你看，我这气海——
林峰转头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
曾经的半步化劲高手和丹境瓶颈者，此刻都站在石屋中央，一个眉目如刀，一个虎背熊腰，竟都像是三十来岁的模样。
张启峰突然冲过去抱了林峰一拳：老林你媳妇儿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得以为你偷抹了她的雪花膏！
菲儿！林峰这才想起什么，踉跄着冲向最后一个茧。
林道的心跳突然快了。
第三个茧的裂缝比前两个细，却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他伸手扶住父亲的背，神识探入茧中——母亲的识海里，原本混沌的灵识正被九色光一丝丝梳理，像在编织一张金色的网。
嗡——
一声清越的凤鸣从茧中传出。
黑壳碎成齑粉，露出里面的身影。
李菲站在尘埃里，发尾还滴着清水，身上的蓝布裙不知何时换成了月白绸衫，肌肤胜雪，眼尾一点朱砂痣，分明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可眼底的温柔却带着三十年的沉淀。
小...道？她开口，声音还是记忆里的软，妈妈是不是...太贪心了？
林道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八世的红颜，见过第一世母亲临终前的枯槁，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李菲——年轻的皮囊里装着他最熟悉的灵魂，连鬓角残留的槐花香都和记忆里重合。
妈。他走过去，轻轻抱住她，闻着熟悉的皂角香，您是我见过最不贪心的人。
叮铃——
张启峰的手机在桌上震动。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笑意盎然的脸突然绷紧。
接通后只说了句是，就沉默地把手机递给林道。
他们已经在等你了。电话里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电流音，帝京龙气局，三小时后有专机。
林道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他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很多——知道他的突破，知道家人的变化，甚至知道他即将踏上的路。
石屋外，老槐树的新枝在风中摇晃。
林道抬头时，瞥见一片槐花瓣飘向天际，像极了飞机尾焰拖出的白线。
他忽然想起，八世前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时，也是这样望着窗外，直到云层里出现
道儿？李菲的手搭在他肩上，该收拾东西了。
林道收回视线，对母亲笑了笑。
他知道，帝京的天空下，有更壮阔的风景，也有更危险的暗涌。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飞机穿过云层时，林道闭目养神，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舱外的阳光突然被什么遮住，他下意识睁眼，透过舷窗，看见帝京上空有模糊的金光游走，像条沉睡的龙正缓缓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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