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诗达尔在大战在即的时刻,除了比平时多了些忙碌,却也没有其他变化。
伊仕麦甚至感觉不到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尽管他知道努拜尔和伊诗达尔都在瓶颈期,只要获得对峙的最终胜利,接下来就可以一往无前让战胜成果更上一层。
昨日,伊诗达尔收到了锡南前往旧都方向的报告后并没有立刻派兵前去阻截或盯探。他依然把外地的军队调往此处,一副要牢牢盯住努拜尔的主力部队的样子。
今天一早,伊仕麦在伊诗达尔还在熟睡休息的时候,悄悄走出他的大营,准备去查点今早新运到的各地投降总督和诸侯的礼品,看看有没有可以给伊诗达尔准备早餐的食材。
晨曦里飘着淡淡的薄雾,几场雨让这里的湿气变重,即便伊诗达尔安营的地方远离低湿的洼地也依然受到潮气影响。他听说雷玛是一个阳光明媚,四季晴热或是暴雨如注的地方,因此想着伊诗达尔不习惯这里的湿气,便准备挑些除湿的香料去备用。
就在闻到香料的味道时,他发现一些士兵正在空地上搭建像舞台一样的架子。他询问后得知,是昨日晚间伊诗达尔下命,要办一场小型的运动会。
伊仕麦暗暗惊叹,心想在如此紧张的对峙时期伊诗达尔居然有心办理运动会,要是努拜尔的话断不会那么做。
不过他也没有特别在意,毕竟伊诗达尔的事情他总是难以猜中。
随着太阳渐渐驱散薄雾,营帐里也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帮忙,没一会便搭建起来了一个圆形场地,一个长形场地,一个更大的地上有小方格划分的大型空地。
此时的伊诗达尔也在伊仕麦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吃完早餐。他兴致盎然的拉着伊仕麦并叫上奈尔菲斯、格拉纳兹、伊兹哈飞等人前往查看。
此时的场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自顾自的角力娱乐,有雷玛人的士兵也有格兰士兵还有来自各地的雇佣军以及一些投降了伊诗达尔的西斯人。他们还放了一些小贩进来,周边热闹的俨然如一个节庆日小集市。
随着伊诗达尔等领袖的到来,人马纷纷让路。伊诗达尔走向了看台找了一个空地坐定,在他的示意下,一个军官以主持人的口吻安抚下众人的激情,骑着马宣布了参赛项目和规则,安排每一场比赛的裁判和奖品后便一声激昂音乐拉开了帷幕。
伊仕麦这些日子知道了雷玛人喜欢竞技,他们经常会在重要节日甚至日常普通日子里也组织大型竞技活动。上至勋贵下至百姓都可以参加,获得荣誉的人甚至可以晋升为官爵。
伊诗达尔此时正看向长长的赛马竞技场,那里有持着长枪的士兵在比赛冲刺技术,每一次长矛交叉、盾牌断裂都会引得喝彩。
“怎么样伊仕,我说的没错吧,看比赛是一场很令人放松的事情。”伊诗达尔接过伊仕麦手里的葡萄酒后目不转睛的问道。
伊仕麦也被氛围感染了,一时不知道该去看哪里,他赞同的表示同意。
此时奈尔菲斯也下场了,他参加了一场摔跤,在一连搬到好几位对手后,被一位来自雷玛雷利亚的士兵击败。奈尔菲斯并没有任何失落,反而很高兴的让那人拉起他,两人互相拥抱表示认可。
那人看到自己摔倒了奈尔菲斯原本也突然间不知所措,但看伊诗达尔也高兴的让人立刻给予他赏赐后,高兴的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的奖品,并发出兴奋的喊叫。
一身摔跤沙土的奈尔菲斯走回观众席,伊仕麦立刻给他递上干净的毛巾,说道,“大人,您的表现真精彩。”
奈尔菲斯一边擦一边笑道,“这里有很多项目,你也可以去参加。”
伊仕麦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他内心知道自己没有参加的本领,自己擅长的骑术在长枪冲刺的比赛里也没有用武之地。
奈尔菲斯喝过一杯水后走向伊诗达尔,两人欢笑着谈论起了赛事。
此时,伊仕麦发现观众席的格拉纳兹也不见了,想必他和奈尔菲斯一样也去参赛。伊仕麦正在热烈的赛场上寻找格拉纳兹身影的时候。
伊诗达尔问他道,“伊仕,你在礼萨和阿克德也参加过不少运动会吧。”
伊仕麦重新拿了一个普通酒壶来到伊诗达尔和奈尔菲斯身边放下后坐下,说道,“殿下,我回礼萨的时间尚短,还没有来得及参加运动会。倒是在阿克德的时候我经常去看。”
“哦,阿克德的运动会和我们的有什么差别。”伊诗达尔闪亮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阿克德人的运动会更像是一场节目表演,会有很多杂技、舞蹈开场,比赛项目也是要很多花活。在阿克德运动会上,可以看到很多几乎人类做不出来的动作。而且那里的人喜欢比赛球类运动和剑术运动。”此时的伊仕麦也放松起来,仿佛感觉伊诗达尔就像自己认识多年的普通话友。
“真不错,阿克德人果然是富庶的地方。比任何人都会享受。”伊诗达尔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问,“那么努拜尔呢,报歉问你这个怕是引起你的不快。但我真的很好奇,努拜尔在我眼里是一个比你们君主还要让我有兴趣的人,或许如果不是战争,我和他还可以做朋友。”
提到努拜尔,伊仕麦的确内心又紧绷了一下。不过听着伊诗达尔的诉说,他也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对这个问题。他说道,“殿下,你认为努拜尔是擅长什么运动的人呢。你见过他,应该能读出他的很多信息。”
伊诗达尔听了这话后,笑了,他轻轻敲了一下伊仕麦的头说道,“好啊,你考起我来了。”伊仕麦也跟着浅浅笑了一下。
伊诗达尔转着酒杯,看着两个比赛标枪的人,说道,“嗯,努拜尔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是稚气未脱的人,虽然内心装着慢满满的贵族荣誉感,却应该是极为依赖别人。他的身形不像是战士,更像是贵族家的喜爱和侍女学着涂脂抹粉的小儿子。我想他擅长的或许和你一样,都是喜欢骑马吧。”
伊仕麦听后点了点头,但又说,“殿下你说的前半部分我也认同,不过后面不准确。你知道吗?努拜尔并不喜欢骑马,他更喜欢游泳。阿克德有很多泳池,努拜尔在夏天的时候很喜欢泡在水里,简直像鱼一样。”
“像鱼一样?嗯,你这个说法真有意思,我现在想起他的样子,真想传说中的人鱼,冷漠但长着尖牙利爪。”伊诗达尔说完这些后,感到伊仕麦似乎不大愿意继续谈论努拜尔,便岔开了话题。
正在他们闲聊之际,远处一声喝彩声引起他们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的圆形运动场围满了人。伊诗达尔三人也起身挤了进去。
原来离席的格拉纳兹正在这里和人比赛拳击,只见格拉纳兹左格右挡伺机出手。伊仕麦虽然不懂拳击,但也看的出格拉纳兹的强悍。
伊兹哈飞早已拿着酒杯在这里饶有兴致的观看,他看到伊诗达尔和奈尔菲斯到来,便拨开众人挤了过来。他说道,“纳兹已经赢了五个人了。”
说罢第六个人也被格拉纳兹击倒,人群中爆发了欢呼。伊诗达尔也很高兴,过来拉起格拉纳兹的手掌表示他是此场冠军。格拉纳兹越战越勇,直到击败两人后再也没人挑战,伊诗达尔亲自给他冠军的荣誉。
伊仕麦看着格拉纳兹衣衫下精炼的肌肉,充满胜利欲的目光,心想努拜尔的军队能连续击败这个人数次,真是大不容易。挥汗如雨的格拉纳兹也瞥到了伊仕麦,他依然对伊仕麦不怀好感,无视他直接和伊诗达尔走去。
伊诗达尔看到伊仕麦在这里似乎不自在,便拉着他说道,“你有什么喜欢的项目,我帮你报名。”
伊仕麦摇摇头,“殿下,我可从没受过训练。”
伊诗达尔,“我不需要你取胜,你总要试试我的运动会。对了,射箭怎么样,你在努拜尔身边应该学过吧。”
伊仕麦犯了难,“殿下,虽然我经常看努拜尔练习射箭,但我几乎没有试过。”
伊诗达尔也不等他开口,挑了一个重量合适的弓。他拿起来拉动道,“我教你。”说罢一箭飞出,射中了远处的一环,周边的人纷纷兴奋的高叫。
在伊诗达尔示范几次后,伊仕麦也决定试一试自己的运气。他一连拉了几次,都难以握住弓弦,原本想放弃的他,无意中看到了格拉纳兹冷漠轻蔑的表情。
伊仕麦心想,我虽然已经是俘虏了,但如果就此让他们看轻了以后他们会越发看不起我们西斯人,不管怎样我要射出这一箭,而且要射的好。
伊仕麦闭松去外衣,眼调整了三四秒,缓缓起臂,按照伊诗达尔教给他的动作,每一步都调动自己全身肌肉。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弓弦一丝丝抵达自己应到的位置,他凝神摒弃,对着远处的靶心微微抬起,等到空气中的风停止的一刹那,射了出去。
碰的一声,虽然没有射中靶心,但插在了三环。这一手让伊诗达尔和周边的士兵都纷纷鼓掌表示赞赏。伊仕麦也体验到了一阵难得的满足,不觉得脸上羞涩了起来。
伊诗达尔看他这个样子,不觉得抱起了他一边抱一边认可他的努力。
就在伊诗达尔营地里热火朝天的人人动员的时候。
一封关于伊诗达尔大营的密探信送到了努拜尔手里,努拜尔看着远处的伊诗达尔营地。不觉得感到疑惑和不解以及不安,伊诗达尔居然没有去理会去加固旧都防线的锡南的队伍。反而源源不断的调动军队来自己这里,先进他又举办起来了运动会,看样子是准备长期和自己死磕。
这是努拜尔担忧的事情,如今自己在各方之间勉力维持,如果伊诗达尔想一举击垮自己,只需要拖时间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劣势。如果自己出现颓势,到时候锡南的军队也会受到重重阻力。
努拜尔眼神暗淡,但不觉得攥紧拳头,慢慢冒出火来。就算是洪水和烈火我也要去,因为除了我已经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