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树梢，陈牧就蹲在营地木门前检查战术匕首的刃口。
金属摩擦声惊醒了门墩上打盹的老黄狗，它夹着尾巴溜进柴堆，倒把靠在门框上的林晚晴逗笑了：陈队长，再磨下去这匕首该成绣花针了。
陈牧抬头，晨光里林晚晴的作训服还带着昨夜露水，战术背心的搭扣扣得严丝合缝——这女人连睡觉都保持着随时能战斗的状态。
他抹了把匕首上的油光，站起身时小虎已经凑过来用脑袋顶他手心。
苏若雪把压缩饼干分好了。姜离抱着个铁皮箱子从帐篷里钻出来，镜片上蒙着层白雾，我在里面加了防辐射的铅衬，终端机要是进水，你们就等着哭吧。她踢开脚边的碎石，箱子磕在门柱上发出闷响，走不走？
再磨蹭日头该把丧尸晒醒了。
陈牧摸了摸储物戒，金属片贴着皮肤发烫。
他朝林晚晴点头，后者立刻打了个战术手势，四人队伍便顺着林中小径往东南方去了。
小虎跑在最前面，湿润的鼻尖几乎要蹭到地面。
它突然在一丛焦黑的灌木前刹住脚，狼爪扒拉两下，露出块半腐的丧尸手臂——手腕上还戴着褪色的红绳，是昨天王二媳妇说失踪的邻居。
林晚晴立刻抽出军刺插在几步外的树干上，这是标记危险区的信号。
姜离蹲下来用镊子夹起块变异藤蔓的叶片，终端机的红光扫过叶面，屏幕上跳出毒性等级提升0.3的提示，她边念叨有意思边往本子上记。
绕开这片。陈牧扯了扯姜离后领把人拽起来，余光瞥见林晚晴正用军刺挑起块丧尸碎肉——肉里翻涌着青黑色的筋脉，像活物般抽搐。三级感染体。林晚晴把碎肉甩进灌木丛，上个月还没这么强的活性。
小虎又开始低吼，这次是短促的呜呜声。
陈牧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废弃水厂的水泥围墙已经在晨雾里显出轮廓，墙根下堆着半人高的碎石，上面布满爪印——有些是丧尸的指甲抠出来的细痕，更多是尖锐兽爪犁出的深沟，沟底还粘着暗褐色的血痂。
退后五步。林晚晴按住陈牧肩膀，自己当先踏上碎石堆。
她的作训靴刚碰到第一块石头，整面墙突然发出咔啦一声，半块水泥板轰然坠落，惊起一群乌鸦。
姜离的终端机叮地响了声，她扒开碎石缝里的藤蔓，露出块锈迹斑斑的铜牌：陆军生物实验基地——隶属7312部队。
实验室的门卡在半开的位置，门缝里渗出的风比外面冷了十度。
陈牧用匕首挑开门帘般垂落的电线，首先触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腐尸的甜腥。
林晚晴的手电光扫过墙面，玻璃罐里泡着的变异兽肢体撞得哗啦响，有的长着六只眼睛，有的皮毛下凸起金属光泽的骨节。
看这里！姜离的惊呼在空旷的实验室里荡开回音。
她正蹲在一台半埋在瓦砾里的终端机前，指甲盖大小的机械虫从她袖口钻出来，顺着数据线爬进终端接口。
陈牧凑过去时，她的后颈还沾着刚才翻墙时蹭的灰，说话却快得像机关枪：这台用的是军网加密，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我导师参与过这种终端的研发。
屏幕突然亮起雪花点，接着是模糊的黑白影像。
穿白大褂的男人跪在地上，胸前的血把工牌都浸透了。
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个金属管，左手对着镜头比出三的手势：融合体...地下三层密室...它们能听见我们的思维...别用枪...话音未落，画面里突然伸出一只覆盖鳞片的爪子，白大褂被撕成碎片，镜头剧烈晃动后黑屏。
融合体。林晚晴的军刺尖戳在地上，在水泥里划出火星，所以那些抓痕不是普通变异兽，得下去看看。
陈牧没接话，他的注意力全在终端机右下角的时间戳上——病毒爆发前三天。
也就是说，这场实验早有预谋。
储物戒里的金属片突然烫得惊人，他摸出那东西，金属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和视频里白大褂手里的金属管一模一样。
走。他把金属片塞进裤袋，先回营地。
营地的炊烟刚升起来，老周就扛着锄头堵在门口。
他裤脚沾着泥，额角有道新鲜的血痕：晚晴，张大力那小子带着王三他们摸去了储藏区。他指了指东边柴房，我听见撬锁声，追过去时王三拿铁锹拍我，要不是柱子哥及时赶到
林晚晴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她解下战术背心扔给陈牧，作训服下的肌肉绷成硬线条：他们偷了什么？
半桶火油，两包盐。老周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张大力走前骂骂咧咧，说要让变异兽烧了营地。
陈牧摸了摸小虎的耳朵，狼毛在他掌下炸成刺。
他望着远处正在晾衣服的苏若雪——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发梢还滴着水，听见动静正往这边望。
陈牧朝她笑了笑，转头时眼里的温度全褪了：把人都叫到晒谷场。
晒谷场的老槐树下，张大力被反绑在树干上。
他左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是柱子哥刚才揍的。
陈牧站在石磨上，小虎蹲在他脚边，喉咙里滚着威胁的低吼。
张大力想烧营地。陈牧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钉进每个人耳朵里。
王二媳妇突然哭出声，她怀里的小崽子攥着她衣襟，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但他不知道，陈牧弯腰拍了拍小虎的脑袋，我们有更厉害的巡逻队。
他打了个响指，小虎突然竖起耳朵。
人群里的王三刚缩了缩脖子，就被狼爪按在地上，喉咙被顶得生疼——小虎的尖牙离他动脉不过半寸。
陈牧蹲下来，扯掉王三藏在裤腰里的火折子：变异兽可不会闻着人味就扑，对吧？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苏若雪站在最前排，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朝陈牧点了点头。
林晚晴靠在树桩上擦军刺，刀锋映着她扬起的嘴角——这是她认可的信号。
从今天起，陈牧站起身，阳光正照在他肩头，姜离会带着愿意学的人，教大家怎么和变异兽做朋友。他看向缩成一团的张大力，至于想当朋友还是食物...自己选。
深夜，陈牧的帐篷帘被掀起道缝。
姜离猫着腰钻进来，怀里抱着个铁盒，盒盖还沾着实验室的灰。
她把铁盒往他床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惊得小虎从草堆里抬起头。
微型芯片，从终端机主板里抠的。姜离推了推眼镜，眼尾还带着白天破解终端时熬的红血丝，我解析出部分内容...那些融合体，可能能和人类意识链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你的变异兽解析术...或许能唤醒它们的理智。
陈牧摸出系统奖励的卷轴，羊皮纸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小虎凑过来嗅了嗅芯片，突然发出短促的呜咽，狼爪轻轻搭在他手背。
明天。陈牧把卷轴和芯片一起收进储物戒，明天去地下密室。
帐篷外，风突然大了。
陈牧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兽吼，不像普通变异兽的疯狂嘶叫，倒像是...某种被压抑的呜咽。
他摸了摸储物戒，那里沉睡着秘密，也沉睡着希望。
小虎突然站起来，朝着营地外的方向发出一声长嚎。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