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青石板路染成琥珀色,林昭攥着玄纹令的手微微发热。
断鸿刀在腰间轻颤,刀鞘与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像在催促他快走。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用粗布包着的星辰砂——这是他今日的目标,更是九渊武库熔炉升级的关键。
一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即将得到升级,林昭就忍不住的颤抖。
黑市的腐臭味混着灶火气息扑面而来。
林昭拐进一条狭窄小巷,青砖墙缝里渗出的污水在脚边积成暗潭,几个裹着灰布的身影缩在角落,见他过来便慌忙低头。
交换坊的招牌挂在二楼,褪色的“万宝”二字在风里晃,门帘后透出的烛火映得门框上的铜钉泛着冷光。
“玄纹令。”他掀开竹帘,将令牌拍在柜台。
掌柜的正在擦拭一串玉珠,指尖顿了顿。
他抬眼时,林昭注意到对方瞳孔骤缩——那是认出玄纹令的反应。
老掌柜的手在柜台下摸了摸,很快捧出个檀木匣,匣盖掀开的刹那,一缕星芒从黑丝绒上跃起。
“星辰砂,北境寒潭底三百年才结出的一粒。”掌柜的声音发哑,“您确定要换?这东西...”
“确定。”林昭截断他的话。
他能感觉到怀中玉牌微微发烫,九渊武库的熔炉区域此刻定是翻涌着奇异能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感知到空间与外物的共鸣。
将星辰砂收进贴身小囊时,他听见巷外传来梆子声。
戌时三刻,该走了。
青岚宗那几个穿月白衫子的还在擂台那边晃吗?
林昭绕过卖药糖的摊子,余光扫过街角。
方才在交换坊,他瞥见有个戴斗笠的人在对面茶楼靠窗位置,帽檐压得低,却露出半截青岚宗特有的云纹腰带。
吴崇文派来的?
还是赵二虎的后手?
他刚转过青石巷口,风突然一滞。
“唰!”
两把短刃破空而来,目标是他咽喉。
林昭旋身撞向墙,左肩传来刺痛——其中一把擦着皮肉划开道血口。
借着墙的反弹力,他屈指弹出三枚影藤种子。
这是药田里新育成的品种,遇血即生,眨眼间在地上爬出青绿色的藤蔓。
“凝气境初期。”他眯眼。
刺客的呼吸声太沉,招式虽狠却缺了点火候。
共五人,为首的使双刃,腰间挂着赵家特有的虎头纹玉佩——和擂台赛上赵大山腰间那块一模一样。
“交出玄纹令,留你全尸。”为首刺客的声音裹着布,却掩不住阴鸷。
他的双刃交叉斩来,带起的风刮得林昭眼皮发疼。
林昭反手抽出断鸿刀。
刀鸣如鹤唳,刀锋刚触到双刃,星辰砂的袋子突然被他捏破。
细碎的星芒炸成一片银雾,刺客们的视线顿时被搅乱。
他矮身扫堂腿,影藤趁机缠住两人脚踝,“咔嚓”两声,那两人踉跄着栽进污水潭。
“找死!”为首刺客挥刃劈下。
林昭侧身避开,刀锋擦着对方耳际划过,在墙上留下半寸深的刻痕。
他反手抓住对方手腕,断鸿刀顺势抹过咽喉——血溅在银雾里,像绽开的红梅。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林昭没追,他蹲下身,从为首刺客怀中摸出封信。
火漆印是赵府的麒麟纹,拆开的瞬间,赵二虎那阴鸷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务必要夺回玄纹令,活要见人,死...便把他的头挂在青岚宗山门前。”
林昭将信纸揉成一团,指节捏得发白。
他抬头望向渐浓的夜色,嘴角扯出个冷笑:“赵二虎,你急什么?”
铁坊的门轴“吱呀”一声,林昭摸黑点燃油灯。
案上的熔炉泛着幽蓝光芒,他解下星辰砂的袋子,指尖刚碰到砂粒,熔炉突然发出嗡鸣。
那些原本隐晦的符文像被激活的活物,顺着炉壁游走、重组,最后在炉底拼出个九渊纹。
“轰!”
火焰腾地窜起三尺高,橙红的火舌里浮起枚玉简。
林昭伸手接住,凉意顺着掌心直窜天灵盖。
玉简上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是九渊武库的标志。
“九渊·锻器图谱”六个字在神识里炸开,他几乎能看见图谱里记载的各种神铁锻造法,甚至有一页隐约提到“天陨之战”时流传的铸兵秘术。
“叩叩叩。”
敲门声轻得像片叶子。
林昭反手握住断鸿刀,转身时却见门缝里漏进道月光,照在门前立着的身影上。
是柳轻眉。
林昭这才消除戒备之意,收起杀心。
柳轻眉今日没穿擂台赛的红裙,换了身墨绿劲装,发间的银簪在油灯下闪着幽光。
滑嫩肤若白雪的肌肤在此刻更是白光一点,星星月月。
“有人托我给你这个。”她抛来枚玉牌。
林昭接住,玉牌上刻着“寒霜谷”三个字,背面是深浅不一的冰纹,其内更是蕴含着冰霜之灵。
“谁?”
林昭柳眉微皱,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柳轻眉转身要走,又顿住,似是想到什么一样。
“但他说,你若想知道‘天陨之战’的真相,北境寒霜谷入口处,有你要找的答案。”
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铁坊外的更鼓声刚好敲过三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林昭捏着玉牌,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凉意。
他望向窗外,北境的方向,云层正缓缓散开,露出半轮残月——像把悬在天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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