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与时间赛跑
通州皇庄的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杨立文猫着腰，手中的现代测绘仪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石灰粉在地上画出生产线的大致轮廓。“这里能放三台车床，那边做弹药库，得用厚木板隔开，钉上防火棉，防走火。”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了踢地面，似乎在感受土地的坚实程度。
李破蹲在一旁，将气步枪拆解成零件，摆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零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刘小峰的图纸我看过了，仿毛瑟1871，关键在膛线和撞针。拉膛线的机子必须有，这1620年这边造太麻烦，时间来不及。
撞针钢材这边一时半会炼不出来，也得2024那边弄，要击败鞑子主力，没3万步枪，50挺轻重机枪可不行。
还有子弹，即使纸壳铜火帽子底火子弹，也必须大规模量产才行！”
他拿起一根铁条，用力地敲了敲地面，仿佛在发泄内心的焦急。
此时，张世泽带着两个亲兵，正费力地往地窖里搬东西。
二十支鸟铳被随意地堆放在角落里，半桶硫磺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少年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里却全是兴奋的光芒。
“我爹说这些是‘废品’，让我拿来给你们‘练手’。”他喘着粗气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多谢世泽兄。”徐文静微笑着回应，随后拿出弹道学图纸，图纸上复杂的线条和符号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神秘。
“你看，枪管刻上螺旋纹，子弹旋转着飞出去，射程能翻倍，至少150步，比鞑子弓箭要远。”
她耐心地解释着，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
张世泽盯着图纸上的几何公式，眉头紧皱，突然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问：
“这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是啥？汉字不是这样的，草书？比《孙子兵法》还难。”
“这叫几何，造枪炮离不了。”徐文静轻声笑着，从一旁拿起简体字课本，递到张世泽面前。
“先从算术学起，三个月后，我教你算弹道。”她的语气中带着鼓励，就像一位耐心的老师。
地窖外，阳光洒在皇庄的空地上，杨立武正给流民发放盐巴。
一个瘸腿老兵蹒跚着走上前，双手颤抖地接过盐袋，突然“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小老儿当过戚家军的火铳手，知道怎么练队列！求大人让我进护卫队，我想看着新火器杀鞑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渴望。
李破连忙上前，扶起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他让徐应元把所有当过兵的流民都统计出来，没想到竟有七十三人，这些人大多是被裁汰的边军，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都透着历经沙场的坚毅，手里都有真功夫。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护卫队的教头，当然你们也要学识字写字。”李破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底下三千流民，声音洪亮而有力。
“每天二个时辰练队列，一个时辰学认字，剩下的时间种土豆。谁练得好，谁就能优先领火器。
记住，你们手里的枪，不仅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也是为了不让老婆孩子像你们以前那样挨饿！
你们是陛下手里最尖锐的刀，不管贪官污吏，还是辽东鞑子，你们要勇往直前！消灭了他们，你们和家人就能过太平日子，
家家有余粮有新房，子女有书读，改变永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你们，做好准备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了吗？”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点燃了流民们心中的火焰。
“我们准备好了！”
“死就死，谁怕谁？”“干死鞑子，还我河山！”
“为了陛下！”
流民们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声音此起彼伏，连最木讷的汉子眼里都燃起了希望的光。
杨立文看着这一幕，不禁感慨万千，他转头对杨立武说：“你看，这就是李破说的‘为何而战’。”
深夜，时空通道在东方力量研究室缓缓开启，通道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李破神情严肃，对着屏幕里的徐文兵和刘小峰，猛地把沙盘拍了过去，沙盘中的模型被震得微微晃动。
“二个月，1621年1月之前，我要三千支步枪零件，主要是有膛线的枪管，撞针，弹簧。
还有三十门迫击炮，至少射程2000米。辽东那边，等不起了，历史上，3月就会失去沈阳，辽阳。”他的声音急促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文兵正在打包战术手册，闻言立刻立正敬礼，大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对了，袁应泰那个辽东巡抚换了没有，与熊廷弼不对付，那家伙千万别用在边关，心善会坏事。
收留蒙古人却丢城失地，最后自杀！唉，让他这个老好人去山东治理黄河吧！”他的语速很快，话语中充满了对局势的担忧。
“陛下已经改派袁可立为登莱巡抚，同时兼熊廷弼的副手，坐镇旅顺。”李破回答道。
“袁可立？还行，虽然年龄大，毛文龙就是他支持的吧！毛文龙这人，要用好，也别撒手不管成军阀。
在皮岛攻击鞑子可以牵制后军力量，不过武器不行，另外毛文龙身边的几个大将，将来如果降清，危害极大！”徐文兵皱着眉头分析道。
“放心，我们通州火器兵8000人，神机营5000人，白杆兵1万人，戚家军余部5000人全装备类似汉阳造，最多百天会成军。
1621年5月前会编成教导营，特战营，宪兵营，还有骑兵营，机炮营，后勤保障营。
谁也阻止不了我们的崛起！
毛文龙的几个大将，会给个机会，但如果不识好歹，不介意灭了他们！”李破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决绝。
徐文兵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言归正传，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塑性炸药的配方，还有夜视仪的图纸，这些超时代技术，用好也是大杀器！”
另一边刘小峰举着个零件，大声说道：“这是改良的撞针，用铬钒钢做的，能扛住百发连射，备上几万个没问题，对了送点古董回来，让我们挣点钱。就是……机床太大，得拆成零件运过去。”
“好的，1620年古董瓷器，玉佩之类已经送过去2024故宫东2里外东方力量仓库，你们去拿。
1620这边同样地址也租了房子，也叫东方力量，是陛下夜里出宫地道的出口处！”李破安排道。
“哇，千万小心东林党，锦衣卫，看一下洛思恭能不能用？”徐文兵提醒道。
“知道了，朱由校情报机构会大改革，将来不会有东厂，锦衣卫了！”李破回应道。
通道关闭前，李破最后看了眼2024年的夜空。
手机上推送着新闻：“考古发现天启年间军火库遗址，出土疑似线膛枪零件……大明王朝逐渐露出历史真相！！！”
而在网络的评论区，网友们已经炸开了锅。
有人留言：“不会吧，明朝就有线膛枪？那历史课本岂不是要改写了！”
李破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历史，已经在他们的努力下悄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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