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进京时，通州的土豆正好丰收。成片的土豆堆在场院里，像座座黄澄澄的小山，流民们笑着喊着，用新学的简体字在麻袋上歪歪扭扭写“皇庄”二字。
一个老婆婆捧着个拳头大的土豆，往孙子嘴里塞，孩子吃得满脸都是泥，咯咯直笑。
“这就是你们说的‘军民屯田’？”秦良玉勒住马，看着这景象，手里的缰绳松了松。
她的白杆兵在石柱卫，军户们早就饿得拿不动枪了，有个小兵去年冬天为了抢半袋发霉的小米，被自己人砍了。
李破看到秦良玉的身边，还站着一望英姿飒爽的女将，赶忙打听她是哪一位！
“哦，估计你是没见过的，这次陛下把酉阳兵马也命入军受训，酉阳土司冉跃龙了二夫人。
因为她的丈夫生病了，没有办法前来，她带了她的妹妹，还有两个儿子前来助战，接受整编！”
李破肃然起敬，历史上1621年3月份的浑河血战，白再香也带酉阳兵参与了，不过她们因为是后勤部队，带着600兵马杀出重围，回到山海关，最终免于一死。
后来，归属秦良玉扑灭了奢崇明的叛乱，亲自抓到了奢崇明的女儿。
白再香的事迹还是因为重庆那边的一个知县，把她的事迹刻在墓碑上，八十年代出土之后才知道她的历史故事！
“白将军，久仰！”
“不敢称将，为大明而战，义不容辞！”
李破递过一把擦得锃亮的“天启一式”：“秦将军，试试这个。”
靶场里，秦良玉接过枪，掂量着比她的白杆枪轻不少，枪身的木质纹路里还透着新漆的光。
她按徐文兵教的要领抵肩、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远处的木板应声而裂，铅弹竟穿透了三寸厚的松木。
“好枪！”秦良玉赞叹，眼里闪过精光，“有这东西，我白杆兵能横扫辽东！”
“不只是枪。”徐文静递上一本训练手册，封面上用简体字写着“教导军战术纲要”，“我们教队列，教战术，教认字。
您看周遇吉、曹文诏，以前是边军哨官，现在能当千总——白杆兵的兄弟，只要肯学，将来都是将军。”
秦良玉翻开手册，里面的“三三制”“火力掩护”示意图一目了然，还有士兵识字课本的节选。
“一、二、三”旁边画着火药桶、子弹的图案。她突然合上书，看着远处正在识字的士兵，点了点头：“你们要的，不只是一支能打仗的兵，是一支懂为何而战的兵。”
当晚，朱由校在东方力量研究室的暗道里召见众人。地道里点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映在辽东地图上，沈阳、辽阳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
朱由校指着沈阳：“皇太极想在开春前拿下沈阳、辽阳，断我辽东臂膀。朕想让秦将军带白杆兵去通州受训，三个月后，驰援辽东。”
“陛下，东林党怕是会阻挠。”徐光启忧心忡忡，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叶向高已在联络言官，说‘以女将掌新军，不祥’，还说要请钦天监占卜。”
“他们敢。”朱由校的声音冷下来，煤油灯的火苗抖了抖，“魏忠贤。”
魏忠贤赶紧从阴影里走出来，躬身应道：“奴才在。”
“你去查，叶向高最近跟哪个盐商走得近。”朱由校拿起桌上的刻刀，在木头上划了道深痕，“尤其是跟后金做过生意的。”
魏忠贤心里一惊，额头冒出细汗——他早知道叶向高的儿子叶成学和王霖有往来，只是没敢说。此刻见陛下点破，赶紧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查！”他知道，陛下这是要拿东林党开刀了。
三日后，朝堂上。叶向高果然出列，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陛下，秦良玉一介女流，岂能掌新军？恐动摇国本，引来天谴啊！”
朱由校没说话，只朝魏忠贤抬了抬下巴。魏忠贤尖着嗓子念起账册：“天启二年三月，叶向高之子叶成学，收受山西盐商王霖白银二十万两，私运海盐五千斤、粮食百石，经蒙古草原转卖后金……”
每念一句，叶向高的脸就白一分，最后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没有……不是……”
“叶爱卿，”朱由校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在众人心里，“你说，通敌者，该当何罪？”
满殿寂静，连呼吸声都停了。
同日，秦良玉的白杆兵开进通州。三千土家族子弟背着白杆枪，身上的铠甲虽旧，眼神却亮得很。当他们看到场院里堆成山的土豆，闻到伙房飘来的馒头香时，不少人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一个小兵忍不住问带队的百户：“百户，咱们以后……能天天吃上这白面馒头吗？”
百户刚要斥他，秦良玉却开口了：“能。只要好好学本事，守好辽东，别说馒头，将来让你们的家人都能吃饱饭。”
当晚，徐文静的新学堂里，多了群特殊的学生。秦良玉的侄子秦翼明捧着识字课本，指着“军”字问：“徐姑娘，这字是不是说，我们是陛下的兵，要护着百姓？”
徐文静点头，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对。你们是大明的兵，是护着百姓的兵。”
远处，工学院的灯还亮着，茅元仪正和宋应星争论着枪管的淬火温度；演武场的篝火旁，徐文兵在给曹文诏讲骑兵战术。李破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这通州的夜晚，比紫禁城的宫灯还亮。
“圣旨到！”
“叶向高教子无方，除内阁之位，孙承宗持重懂理，入内阁处理政务。
另升迁李邦华任户部尚书，徐光启兵部尚书。
张维贤整肃京师禁军军营，15万额才区区3.5万人？
淘汰弱小入皇庄，从流民选青壮补充，如果有人继续将军营兵丁私用者，降爵去职。
秦良玉兵部尚书衔，任皇家亲军总兵官，指挥白杆兵，酉阳兵，神机营，戚家军一部3万人，编成神策军。
白再香升四川总兵，任秦良玉副手。
朱燮元升兵部侍郎，并协助徐光启，徐文兵通州练精兵3万，差额来源于边军及辽东流民，编成天策军，天策军指挥官暂由熊廷弼兼任，钦此！！！”
通州练兵的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陛下动作这么猛！
当然，而暗处，东林党的余孽还在窥伺，但他们已经有了劈开黑暗的利刃——那是由知识、勇气和希望铸成的，属于大明的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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