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帮娄晓娥解围后，韦小宝在四合院的日子又多了些滋味。许大茂见了他总是绕道走，像是怕被
他抓住什么把柄；院里的女人们见了他，也总爱多聊几句，说他会说话，会办事。韦小宝依旧每天上
班下班，只是偶尔路过许大茂家门口时，会下意识地往里面瞟一眼。
这日是礼拜天，厂里不上班。韦小宝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太阳都爬到树梢了。他伸了个懒腰，刚
要起身，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读书声，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念什么诗。
他穿好衣服走出屋，只见娄晓娥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里捧着本书，正看得入神。她今天穿了件月
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小花，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
韦小宝看得有些发愣。在这满眼灰蓝的四合院里，娄晓娥就像朵不合时宜却又格外动人的白玫瑰。他
悄悄走过去，不想打扰她，却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石子，发出?“咚”?的一声。
娄晓娥抬起头，看到是他，微微一笑：“醒了？”
“嗯。”?韦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吵着你看书了？”
“没有。”?她合上书，放在石桌上，“正好有点累了，想歇歇。”
韦小宝凑过去一看，只见书皮上写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封面上画着个穿军装的男人，眼神坚毅
他咂咂嘴：“这书讲的啥？炼钢的？”
娄晓娥被他逗笑了：“不是炼钢的，是讲一个人怎么成长的。”?她想了想，解释道：“就是说，一个
人不管遇到啥困难，都不能放弃，要像钢铁一样坚强。”
“哦。”?韦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跟我在厂里炼钢不一样？”
“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娄晓娥笑着说，“你那是真炼钢，这书里说的是炼心。”
“炼心？”?韦小宝更糊涂了，“心还能炼？难道像我在老家那样，把心掏出来放锅里煮？”
这话逗得娄晓娥哈哈大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像枝被风吹动的白梅。“你这人真有意思。”?她擦了擦
笑出来的眼泪，“我说的炼心，是磨练意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韦小宝这才明白过来，嘿嘿一笑：“那我不用炼了，我这人意志坚定得很。想当年我在老家，被人追
着打了三条街，愣是没跑，还把他们打趴下了！”
娄晓娥知道他又在说那些?“江湖趣事”，却也不戳破，只是笑着问：“你老家在哪儿？听你说话，不
像是北京人。”
“我老家在扬州。”?韦小宝随口说道，这倒是句实话，“那地方可美了，有山有水，还有好多好吃的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扬州的美景，什么瘦西湖的画舫，什么个园的假山，说得活灵活现，仿佛
那些景色就在眼前。
娄晓娥听得入了神，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我还没去过扬州呢。”?她顿了顿，轻声说：“我以前
去过上海，那里也很美，有很多高楼大厦，还有外国租界，跟北京完全不一样。”
“上海？”?韦小宝来了兴趣，“是不是有很多洋鬼子？”
“现在不叫洋鬼子了，叫外宾。”?娄晓娥笑着纠正他，“那里有很多工厂，还有百货公司，里面卖的
东西，好多都是进口的，可新奇了。”?她给韦小宝讲起上海的电车，说那玩意儿不用马拉，自己就能
跑；还讲起外滩的夜景，灯火辉煌的，像天上的星星掉在了地上。
韦小宝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在大清朝见过洋人，也去过南京、苏州那些大城市，却从没听过不用马拉
的车，更没见过比星星还亮的灯。他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追问几句：“那电车跑得比
马快吗？”“那外国货好吃吗？”
娄晓娥被他逗得直笑，耐心地一一解答。她发现，这个看似油滑的年轻人，其实有着很强的好奇心，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这一点，倒跟她有点像。
“你去过那么多地方？”?韦小宝一脸羡慕，“我除了扬州，就去过北京，还是刚来没多久。”
“以前跟我爸去过一些地方。”?娄晓娥的眼神暗了暗，“后来就没机会了。”
韦小宝看出她情绪低落，赶紧岔开话题：“我跟你说，我以前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稀奇事。”?
他开始讲起自己编的?“江湖趣事”，说自己见过会飞的大侠，能在房顶上走路；还说自己见过会吐火
的奇人，一口火能把铁锅烧开。
这些话要是说给别人听，多半会被当成吹牛。可娄晓娥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一句：“真的有
会飞的人吗？”“那吐火的奇人，嘴巴不会被烧坏吗？”
韦小宝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不过那都是些高人，一般人见不着。”?他越说
越起劲，把自己在大清朝的经历，添油加醋地编成了江湖故事，什么智斗贪官，什么勇闯匪窝，说得
天花乱坠。
娄晓娥听得入了迷，一会儿紧张地攥紧拳头，一会儿又被逗得哈哈大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
映得她脸颊微红，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个平日里总是有些忧郁的女人，此刻像个听到新奇故
事的小姑娘，眼里满是纯真。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院里传来各家各户做饭的香味，有红烧肉的浓郁，有炒白菜的清爽
还有窝窝头的麦香。
“都中午了。”?娄晓娥抬起头，看了看太阳，“我该回家做饭了。”
“嗯。”?韦小宝也觉得饿了，摸了摸肚子，“我也该去找傻柱大哥蹭饭了。”
两人站起身，娄晓娥把书放进包里，轻声说：“谢谢你给我讲的故事，很有意思。”
“我也谢谢你给我讲上海的事。”?韦小宝笑着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上海看看，坐坐那不用马
拉的车。”
“一定会有机会的。”?娄晓娥的眼神亮了亮，像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想
听故事，或者想知道外面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这儿有很多书，都是讲外面世界的。”
“好啊！”?韦小宝高兴地答应了，“那我改天来找你借书看。”
娄晓娥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家走。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韦小宝的目光。两人
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看着娄晓娥走进屋，韦小宝摸了摸后脑勺，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这个娄晓娥，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懂的东西多，还愿意跟他分享。跟她聊天，比听三大爷算账有意思多了。
正准备去找傻柱，就见秦淮茹端着个碗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小宝，吃饭了吗？我做了点炸酱面
要不要来尝尝？”
“真的？太好了！”?韦小宝眼睛一亮，“我正愁没地方吃饭呢。”
跟着秦淮茹走进屋，桌上已经摆好了炸酱面，黄澄澄的面条上，浇着香喷喷的炸酱，还配着黄瓜丝、
胡萝卜丝，看着就好吃。韦小宝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真香！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秦淮茹笑着给他递过一碗面汤，“看你跟晓娥聊得挺开心，说啥呢？”
“没啥，就聊些外面的新鲜事。”?韦小宝含糊不清地说，“秦姐，你去过上海吗？听说那里可好玩了
”
“我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秦淮茹叹了口气，“这辈子能把这四合院的日子过好，就知足了。”
韦小宝看她眼神里的落寞，心里一动，放下筷子说：“秦姐，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上海看看，坐坐
那不用马拉的车！”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却闪着泪光：“好啊，姐等着。”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面条上，泛着诱人的光泽。韦小宝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
了。他夹起一大口面条，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挣钱，不光要去上海看看，还要带着秦淮茹、
傻柱他们一起去，让他们也见见外面的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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