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四合院的老槐树落了满地金黄。这天傍晚，一大爷易中海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在院里踱了
三圈，最后在影壁墙前站定，清了清嗓子：“各位街坊，都出来一下，有个重要的事儿宣布。”
话音刚落，各家各户的门?“吱呀”?作响，人影陆续凑了过来。韦小宝正跟傻柱在厨房收拾鱼，听见动
静也擦着手跑出来，挤在人群后头看热闹。只见三大爷闫埠贵搬来张方凳，易中海站上去，从口袋里
掏出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先进个人评选通知”?几个大字。
“街道办下来通知，咱院要评个先进个人。”?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评上的
同志，不仅能得个搪瓷缸子，年底还能多领十斤白面。”
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十斤白面在这年头可是稀罕物，够寻常人家吃半个月的。秦淮茹怀里的小女儿
槐花咂着手指，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易中海手里的红纸，仿佛那上面长着白面馒头。
“一大爷，这先进个人，按啥标准评啊？”?二大爷刘海中往前凑了凑，军绿色的干部服扣子扣得严严
实实，“我看呐，得选个思想进步、觉悟高的，最好是懂点组织原则的。”?他说这话时，眼睛瞟向自
己的二儿子刘光天，那小子刚在厂里入了团。
三大爷闫埠贵推了推眼镜，算盘珠子似的眼珠转得飞快：“我看呐，得选个勤俭节约、会过日子的。
咱院日子过得紧巴，得找个能带动大家省吃俭用的榜样。”?这话明着是说标准，暗里却在夸自己?——?
上个月他用捡来的煤渣掺着好煤烧，愣是比别家省了三成。
傻柱在一旁听得直撇嘴，捅了捅韦小宝的胳膊：“我看他们就是想给自己捞好处。”
韦小宝眯着眼，把院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大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傻柱身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
笑意；二大爷唾沫横飞地讲着?“组织纪律”，手却在背后给刘光天使眼色；三大爷正跟对门的王大妈
嘀咕着什么，手指偷偷比画着?“十斤白面”?的手势。
“依我看，傻柱就不错。”?秦淮茹抱着槐花，轻声细语地说，“天天在厂里食堂忙活，还总帮院里人
修修补补，心肠热得很。”
贾张氏正啃着块萝卜，听见这话?“哼”?了一声：“就他？整天跟许大茂吵吵闹闹，没个正形，也配当
先进？我看许大茂就挺好，好歹是个放映员，见过大世面。”
这话正说到许大茂心坎里，他立刻挺直腰板，故意掸了掸皮夹克上的灰：“贾大妈说得在理。这先进
个人，得是有文化、有身份的，能代表咱院的形象。”?他瞥了眼傻柱沾着鱼鳞的袖口，嘴角撇得老高
傻柱气得脸通红，撸起袖子就要理论，被韦小宝一把拉住。“犯不着跟他们置气。”?韦小宝压低声音
“这先进能不能评上，还不一定呢。”
易中海敲了敲手里的旱烟杆，示意大家安静：“都别争了。这事儿我跟二大爷、三大爷商量过，三天
后开全院大会投票，谁得票多谁当选。”?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大家都掂量着，选个真正
能为院里办实事的。”
散了场，众人各怀心思地往家走。三大爷拉着二大爷在墙角嘀咕，月光把他俩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
两只算计着偷鸡的狐狸。韦小宝瞅着这架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先进评选，表面是选模范，实则
是院里几位大爷的角力场。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傻柱踢着地上的石子，愤愤不平，“就许大茂那样的，也配跟我争？”
“争？”?韦小宝嘿嘿一笑，“他也配？”?他凑近傻柱耳边，压低声音，“傻柱大哥，这先进咱要定了
不过明着跟他们硬抢不行，得用点巧劲。”
傻柱挠挠头：“啥巧劲？我除了会炒菜，啥也不会啊。”
“你不会，我会啊。”?韦小宝拍着胸脯，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就瞧好吧，保管让你把那十斤白面
抱回家。”
正说着，一大爷慢悠悠走过来，手里端着个豁口的搪瓷碗，里面盛着刚熬好的小米粥。“柱子，小宝
还没睡呢？”?他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刚才院里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一大爷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傻柱梗着脖子说。
易中海点点头，目光落在韦小宝身上：“小宝是个机灵孩子，这事你多帮柱子参谋参谋。他这人实诚
不懂那些弯弯绕。”
韦小宝心里一动，这是一大爷在暗示他帮忙啊。他连忙拱手：“一大爷放心，我肯定帮傻柱大哥好好
准备。”
易中海满意地笑了，转身往家走时，故意把脚步放慢了些。韦小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这先进评
选背后，一大爷早就属意傻柱了，只是不好明说，才想出投票这招。
“走，喝酒去。”?傻柱拉着韦小宝往家走，“我那还有半瓶二锅头，咱哥俩合计合计。”
两人刚进屋，秦淮茹就端着盘炒花生过来了，鬓角还沾着点面粉。“听院里人说评选的事了？”?她把
花生往桌上一放，眼神里满是担忧，“傻柱这性子，怕是争不过他们。”
“秦姐放心。”?韦小宝给她倒了杯热水，“有我在，保证让傻柱大哥评上。”
傻柱在一旁猛点头：“就是，有我兄弟帮忙，啥都不用怕。”
秦淮茹看着他俩，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啊，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她剥了颗花生递到韦小宝嘴
边，“不过说真的，傻柱要是能评上，家里也能松快些。”
韦小宝张嘴接住花生，甜香混着秦淮茹指尖的温度，让他心里痒痒的。“放心吧秦姐，我办事，你还
不放心？”
夜深了，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墙角的蛐蛐还在?“唧唧”?叫着。韦小宝躺在新床上，听着隔壁傻
柱的呼噜声，脑子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他在大清朝见多了这种明争暗斗，比这凶险百倍的场面都能
应付，何况是个小小的先进评选。
“许大茂，三大爷，你们就等着瞧吧。”?韦小宝对着天花板咧嘴一笑，“这先进，咱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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