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记饭馆里人声鼎沸，跑堂的端着盘子穿梭如飞。
封富贵没找跑堂，直接走到柜台前。
柜台后面是个戴着瓜皮帽、拨拉着算盘珠的中年胖子，正是掌柜郭有财。
“掌柜的，生意兴隆啊！”
封富贵笑着拱了拱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郭有财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封富贵。
见他穿着虽普通，但气度沉稳，眼神清亮，不像一般的乡下人，便也客气地回了礼：
“承您吉言！客官是用饭还是……”
“谈笔生意。”
封富贵开门见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放在柜台上打开。
里面是几个白生生、圆滚滚的鱼丸，正是他特地带出来的样品，还特意用空间里的冰块稍稍镇过，保持着新鲜。
“掌柜的见多识广，尝尝这个？”
郭有财看着这从未见过的丸子，有些疑惑：
“这是……？”
“富贵鱼丸。”
封富贵微微一笑，“用新鲜河鱼，剔骨打茸，反复摔打上劲，再用秘方调味烹煮而成。”
“口感弹牙，鲜香独特，是下酒、煮汤、涮锅的上佳食材。”
郭有财半信半疑地拿起一个，入手冰凉滑腻，试着咬了一口。
牙齿一碰，那鱼丸果然弹韧异常，一股极其浓郁的鲜香瞬间在口中爆开！
这味道……鱼味纯正却毫无腥气，鲜味醇厚层次分明，更带着一种他从未尝过的、令人胃口大开的复合香气！
郭有财眼睛瞬间亮了！
他是开饭馆的，舌头刁得很，这东西好不好，一口就知道！
这绝对是个新奇又好吃的玩意儿！
他三口两口把鱼丸吃完，意犹未尽，又拿起一个仔细端详：
“好！好味道！这口感……这鲜味……还有这奇特的香气！”
“封老板，你这鱼丸，绝了！怎么卖？”
封富贵看他的反应，心中有了底。
他没有直接回答价格，而是反问道：“郭掌柜，您这饭馆生意红火，靠的是什么？”
“无非是味道好，食材新，能留住客人，吸引回头客。”
“您觉得，我这‘富贵鱼丸’，能不能给您这招牌菜再添一道新奇又美味的硬菜？”
“无论是红烧鱼丸、鱼丸汤，还是冬日里添个鱼丸涮锅，都是别家没有的独一份儿！”
这话直接说到了郭有财心坎上。
他这饭馆能立足，靠的就是不断推陈出新。
这鱼丸，绝对是个能吸引眼球、抓住味蕾的新鲜货！
“封老板是明白人！”
郭有财笑容更盛，“这鱼丸确实好！就是不知……价格如何？”
“还有，这东西能放多久？我这用量可不小。”
封富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伸出两根手指：
“每斤，两角钱。”
“两角？！”
郭有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连连摇头，“太贵了太贵了！”
“封老板，你这虽然是稀罕物，但说到底还是鱼肉做的。”
“我这上好的五花肉，一斤也不过一角七八分！你这……”
“郭掌柜，”
封富贵不急不躁，打断了他的话，“账不能这么算。”
“您买的是五花肉，但您做成红烧肉卖出去，一盘能赚多少钱？”
“我这鱼丸，您买回去，一斤能做多少份菜？”
“一份菜卖多少钱？您算算这中间的利？”
他拿起一个鱼丸掂了掂：“再者说，您买的是寻常鱼肉吗？”
“您买的是天牛庙村玉带河里的新鲜活鱼，是我封家独门秘方精心炮制出来的‘富贵鱼丸’！”
“是别处您买不到的新奇美味！”
“这味道，您刚才尝过了，值不值这个价？”
郭有财被问住了。
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一斤鱼丸，按个头大小，做五到六份菜问题不大。
一份鱼丸汤或者红烧鱼丸，卖个八分到一角钱，绝对有人买！
一斤鱼丸成本两角，做成菜卖出去，至少能卖5角到7！
这利润……确实还行！
关键是这东西新奇，能吸引人！
但他毕竟是生意人，还想压压价：“话是这么说……可两角还是高了点。”
“而且，这东西看着娇贵，能放几天？”
“要是放不住，我这损失就大了。”
“保鲜不是问题。”
封富贵早有准备，“我这鱼丸，用特制的冰桶运送，保证送到您手里还是新鲜弹牙。”
“至于存放，您收到后，放在阴凉通风处或井水里镇着，两天之内风味不变。”
“我建议您每天按需取用，卖多少取多少，保证最佳口感。”
他话锋一转，给出了解决方案：“这样，郭掌柜。”
“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
“为了保证新鲜和供应稳定，我们按批次送货。”
“每七天，我给您送一次货，一次五十斤。”
“您看如何？量大稳定，您也好安排菜品。”
“七天一次，五十斤……”
郭有财琢磨着，这个量不算小，但以他这里的客流，如果推出新菜，应该能消化掉。
关键是稳定供应，省得他天天操心。
“价格呢？”
郭有财盯着封富贵。
封富贵知道火候到了，伸出食指：“每斤，一角钱。”
“这是长期合作、稳定供货的诚意价。”
“您要是觉得行，咱们今天就能定下。”
“下次送货，再带些新花样给您尝尝，比如……辣味的鱼丸？”
“一角？”
郭有财眼睛转了转。
这个价格，虽然比他预期的肉价高，但考虑到这东西的独特性和可能的利润空间。
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能成为他饭馆的招牌之一！
他一拍柜台：“行！封老板是个爽快人！”
“就按你说的，每七天送五十斤，每斤一角！今天能签个契吗？”
“没问题！”
封富贵笑容更盛。
第一笔稳定的外销生意，成了！
虽然比村里零售单价高不了太多，但胜在量大稳定，薄利多销，更是打开了销路！
签好简单的供货契书，收好定金，封富贵走出郭记饭馆，只觉得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他让等在门口的郭龟腰自己去办事，然后开始在柳林镇上溜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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