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风波,最终以许大茂赔了三大爷一只老母鸡钱。
并且当众检讨偷藏肉和骨头的“恶劣行径”而告终。
他成了全院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傻柱则成了“正义”的化身。
打了许大茂,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正郁闷。
一大爷易中海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夸他有担当,是院里的主心骨。
秦淮茹则端着一碗水,眼眶红红地递到他面前,柔声说着感谢的话,言语里全是心疼和崇拜。
一捧一踩之间,傻柱那点郁闷烟消云散,只剩下被人需要的满足感。
当天中午,他又把厂里发的两个大白馒头、连带着饭盒里的半份熬白菜,一股脑地倒给了秦淮茹。
倒座房的窗户缝里许灵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得清楚,傻柱的善良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一大爷用“养老送终”的道德大旗,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傻柱的未来。
秦淮茹用“孤儿寡母”的悲情和若有似无的“男女之情”,网住了傻柱的现在。
一个要他当牛做马,一个要他当长期饭票。
他们联手将傻柱的善良精心引导,变成了一口可以源源不断汲取资源的井。
许灵均眼神平静,他决定对这种被利用的“善良”进行一次小小的测试。
冬日天冷屋里四处漏风,盘个新炉子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他找到正在院里劈柴的傻柱,搓着手一脸憨厚又带着点不好意思。
“傻柱,忙着呢?”
傻柱抬眼看他,因为之前窝头的事态度还算和气:“有事?”
“哎,这不是天冷了嘛,我家那炉子不顶用,烟大还不热乎,孩子一到晚上就咳嗽。
”许灵均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
“我寻思着您是大师傅,摆弄灶台炉子肯定在行,
想……想跟您请教请教,怎么盘个炉子能省点煤,还热乎。”
这话正挠在傻柱的痒处。
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那手厨艺和盘炉子的本事。
听许灵均这么一说,他手里的斧子往木桩上一砍,胸脯拍得邦邦响。
“多大点事儿!包我身上了!等着!”
傻柱果然是热心肠,说干就干。
找来黄泥和破砖,没用半个钟头,就在许灵均屋里盘了个崭新的炉子。
还细心地讲解了怎么用才能最省煤。
临走时,他又看见许灵均家墙角那小得可怜的一小堆煤球,眉头一皱二话不说。
回自己屋里端了小半筐煤过来。
“拿着!你家孩子小,别冻着了!”
李秀芝在一旁看着,又是感激又是惶恐,连声道谢。
许灵均也表现得感激涕零,搓着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柱,这……这怎么好意思……”
“行了,一个院住着!”傻柱摆摆手,拎着自己的工具箱就要走。
“哎,您等下!”许灵均忽然一拍脑袋。
“我屋里有把小锤子,能敲碎煤块,我去给您拿来,您肯定用得上!”
他说着转身就进了里屋。
李秀芝有些不解,他们家哪有什么多余的锤子。
许灵均没理会妻子的疑惑,他背过身心念一动。
【空间‘加工’功能启动。】
【目标:顶级岩盐。】
【加工需求:研磨、混合微量香料、形态伪装。】
【伪装目标:受潮的粗盐。】
几乎是瞬间一小撮晶莹的盐粒出现在他手心。
他迅速用一张发黄的草纸包好,揣进兜里。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他从里屋出来,手里空空如也,一脸懊恼。
“嗨,我给忘了,锤子让孩子玩,不知道塞哪儿去了。”
他快步走向傻柱,就在经过傻柱那半开的工具箱时,脚下“不慎”绊了一下。
“哎哟!”
他身子一歪,手下意识地往兜里一揣,那个小纸包就顺势从他指缝间滑落。
“啪嗒”一声,精准地掉进了工具箱的角落里,被一把钳子盖住了大半。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自然得天衣无缝。
“你没事吧?”傻柱回头问。
“没事没事,地不平。
”许灵均站稳了身子,脸上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送走了傻柱,李秀芝才低声问:“灵均,你刚刚是……”
“还人情。
”许灵均关上门,眼神恢复了冷静,“咱们家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尤其是他傻柱的。”
当晚傻柱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他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准备收拾一下。
一拿起钳子,就看到了下面那个小纸包。
“什么玩意儿?”
他捏起来,打开一看,是小半包粗盐,颗粒很大,还微微有些发潮结块。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种盐。
“难道是许灵均那小子掉的?”他嘀咕了一句。
但转念一想,许灵均家穷得叮当响,哪会这么不小心。
“管他呢,八成是哪个徒弟塞的。”
傻柱是厨子,对盐不陌生。
他捻了一点放进嘴里,除了咸没别的味儿。
正好锅里炖着白菜,他随手就捏了一小撮撒了进去。
盐入锅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特鲜香,瞬间从锅里蒸腾而起,蛮横地占据了整个屋子。
傻柱的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眼睛都瞪圆了。
他赶紧盛了一口汤尝尝。
汤一入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鲜!
一种霸道而不讲理的鲜美,瞬间炸裂在他的味蕾上。
普通的熬白菜,硬是让他尝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我的天……”他看着锅里,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包,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哪里是盐?这分明是宝贝啊!
这件小事像一颗石子,在傻柱的心湖里投下了圈圈涟漪。
他忽然觉得,那个新来的许灵均,虽然看着穷。
但好像……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第二天秦淮茹照例端着空碗来到傻柱家。
傻柱献宝似的给她盛了一大碗白菜。
秦淮茹只吃了一口,筷子就停住了。
她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锐利的审视。
她抬起头盯着傻柱。
“傻柱,你这菜里放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就是白菜。”傻柱眼神有些躲闪。
“不对!”秦淮茹的语气很肯定,“这味道不对!
比厂里领导特供的菜还鲜!你老实告诉我,你从哪儿弄来的好东西?”
傻柱被她问得心虚,含糊其辞地说是自己新琢磨的调料。
秦淮茹根本不信。
她太了解傻柱了,他有什么好东西,早就嚷嚷得全院子都知道了。
这次这么藏着掖着,一定有问题。
她的脑海里,闪过许灵均那张老实巴交的脸。
这个院里,唯一的变数就是他。
秦淮茹的怀疑悄然滋长。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一大爷易中海的耳朵里。
他把傻柱叫到家里,板着脸盘问了半天。
傻柱还是那套说辞,死活不承认。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感觉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傻柱这根他握了半辈子的拐杖,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敲了敲桌子,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傻柱,我警告你。
离那个姓许的远一点!”
“他一个外来户来路不明。
看着老实,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别被人当枪使,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傻柱低着头,嘴上“哦哦”地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觉得一大爷是小题大做。
许灵均家那么穷,能有什么坏心思?
倒座房里,许灵均听着隔壁一大爷家传来的隐约训斥声,嘴角撇了撇。
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用一包“受潮的粗盐”,就还了人情,喂了鱼饵。
还在那个看似牢不可破的“铁三角”同盟中,打入了一根最细微,却也最致命的楔子。
这个院子的水,还不够浑。
他要亲手,再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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