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废田赌局·首笔横财
雨下到后半夜总算小了，变成黏糊糊的毛毛雨。林不凡瘫坐在乱葬岗老槐树下的大石头上避雨，借着天边偶尔扯过的闪电，数着怀里的家当——半块中品灵石（按市价能换50块下品灵石），十块完整的下品灵石，还有用油纸包了三层的账册抄本。
他把湿漉漉的青布衫脱下来拧了又拧，水珠子顺着指缝滴在泥里，积出一个小水洼。后背还在火辣辣地疼，但丹田那股灵力正在缓缓流转，像团暖烘烘的小火苗，驱散了不少寒意。他试着按从聚宝阁听来的吐纳法调息，吸气时让灵力顺着经脉走一圈，呼气时将浊气排出，反复几次，竟觉得身上的疲乏减轻了许多。
"先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还得接着修炼。"林不凡往怀里揣东西时，指尖触到那把紫檀木算盘，突然想起赵虎脚边的灵石——灵眼既能看透遮掩，说不定还能发现藏在地里的宝贝。
他试着眨了眨右眼，往远处望去。青州城外那片叫"乱石坡"的荒地，在雨雾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比萤火虫亮得多，密密麻麻铺了足有百十来亩。
"是灵气！"林不凡心里突突直跳。他在聚宝阁听老修士说过，灵田聚灵气，种出的灵草能助修士修炼，而藏在灵田下的灵石，更是修炼的根基。青木门占了好地，可这乱石坡......他们未必看得上。
天刚蒙蒙亮，林不凡绕到乱石坡附近的柳树村。村口晒谷场上，几个老头蹲在草垛旁闲聊，晨光里能看见他们嘴角的白胡子沾着露水。
他摸出一块下品灵石——当敲门砖。"大爷们，问点事。"
答话的是个精瘦的老头，背驼得像张弓，下巴上长长的山羊胡子，手里转着颗核桃大的木珠："小哥有啥吩咐？"目光在灵石上打了个转，蠕动的喉结像咽了口口水。
"城外乱石坡，是谁家的地？"林不凡盯着老头的眼睛。
"你问那破地干啥？"旁边豁牙老头笑了，露出黑黄的牙床，"石头比土多，连野草都长不旺，十年前青木门的人来看过，说灵气稀薄得跟屁似的，早扔了。"
精瘦老头把木珠揣回兜里："地契在村东头老王头手里。他儿子去年赌钱欠了青木门的债，把地契押给了赌坊，后来赌坊倒了，地契又回到老王头手里，就是一张废纸。"
林不凡心里一紧："能租不？"
"租？"精瘦老头像是听见了啥笑话，"你给多少？"
"五十块下品灵石，租一年。"林不凡说得斩钉截铁。这话一出，老头们都不笑了，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看个傻子。
精瘦老头往起一站，枯瘦的手往腰里一叉："这个价都够买下来了，你真想要？那就跟我来。"林不凡一听，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老王头家在村东头，三间土坯房，院墙塌了半边。老头骑在门槛上编筐，头发白得像雪，脸上的皱纹比筐上的柳条还密，看见精瘦老头领人来，浑浊的眼睛亮了，叫道："七哥，有啥事啊？"
"这小哥想租你乱石坡的地，一年五十块下品灵石。"林不凡插嘴说：“三十块…”精瘦老头把林不凡往跟前推了推。
老王头手里的柳条"啪"地掉在地上："你说啥？"
林不凡从怀里摸出五块下品灵石放在筐上："这是定金，剩下的二十五块，签了文书就给。"他特意多拿出两块，是怕老头觉得不靠谱——三十块对凡人来说，够盖两间大瓦房了。
老王头哆嗦着手拿起灵石，对着光看了又看，突然往屋里喊："老婆子！把地契找出来！"
签文书的时候，林不凡特意让精瘦老头当见证人，又在文书上按了自己的指印。这世道的规矩，空口白话不值钱，落笔签字才算数。
拿到地契，林不凡直奔乱石坡。果然，跟老头们说的一样，满地都是斗大的石头，草长得稀稀拉拉。可他右眼看见地里的光点比远处看时更密，像撒了把碎银子，最深的地方藏在石头缝底下，光团比指甲盖大些。
"先挖浅的，挖完正好练手。"他找了块锋利的石片，顺着最亮的光点刨。土很松，没刨两寸就碰到个硬东西，扒出来一看，是块鸽子蛋大的下品灵石，表面还沾着湿泥，在太阳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林不凡的手直抖，把灵石揣进怀里，又换了个地方。这一天，他专挑偏僻处挖，避开村口视线。太阳落山时数了数，二十块下品灵石。他找了个背风的石头缝，盘腿坐下，两手各拿一块品相好点的灵石开始吸收——炼气一层的灵力还太弱，得赶紧攒够修为，至少得到炼气三层，才能有点自保能力。
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丹田，比昨晚那半块中品灵石温和，却胜在稳定。他边吸收边运转吐纳法，感觉丹田的火苗又旺了些。两盏茶的功夫后感觉灵石上的灵力渐渐稀薄到没有，睁眼再看，灵石上的光芒已经消失，黯淡的和普通的卵石没有区别。没想到这么快就消耗了两块灵石，修炼可真是一个费钱！
"得找个帮手，我得腾时间修炼。"林不凡盘算着。自己一天顶多挖三十块，要想尽快清完地里的灵石，还得有人帮忙。
第二天一早，林不凡去了青州城边缘的散修坊市。那地方在城西门外的破庙里，三三两两的修士蹲在墙角，有的卖破烂法器，有的干脆举着块木牌——"炼气三层，寻护卫活计"。
他在庙里转了三圈，目光落在个壮汉身上。那汉子身高九尺，肩膀宽得像门板，穿件打了补丁的皮甲，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全是疙瘩肉，左脸上一道疤从额头划到下巴，看着挺凶，却正蹲在那儿给只瘸腿的小野猫喂饼子。
"这位大哥，找活不？"林不凡走过去，递上块干净的饼子——是他早上特意买的。
壮汉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响得似闷雷："干啥活？"
"挖石头，一个月二十块下品灵石。”他把头往前探了探，低声说：“还能跟着我一起修炼——我这儿有灵田，能聚灵气。"林不凡加了句，他知道修士最看重修炼环境。这价格比散修市场的行情高了近一倍，他明白，要让人卖命，得舍得，但也不能太多——吃过打肿脸充胖子的亏。
壮汉嚼饼子的动作停了："你说多少？还有灵田？"
"二十块，先付五块定金。干满一个月，再给十五。灵田就在乱石坡，虽然灵气弱，但比远效强。"林不凡从怀里摸出五块灵石放在地上。
壮汉把饼子全塞给小野猫，拍了拍手上的渣："我叫赵猛，炼气七层，请我，你不亏。"他捡起灵石揣进怀里，"你要挖啥石头？"
"去了就知道。"林不凡起身，"现在就走？"
赵猛跟在他身后，大步流星："你不怕我拿了定金跑了？"
"怕，但我更相信赵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林不凡回头笑了笑，心里却早有打算——赵猛的修为比青木门那些普通弟子高多了，有他在，至少不用怕小喽啰找麻烦，至于跑不跑，他赌的是这人看着小野猫的眼神不像作假。
到了乱石坡，林不凡指着地上光点最密的地方："就挖这儿，见着发亮的石头就给我。"他边说边往旁边挪了挪，盘膝坐下，拿出两块灵石继续修炼——时间宝贵，能多练一刻是一刻。
赵猛愣了愣，没多问，从腰里摸出把锈迹斑斑的铁镐，"哐当"一下就刨下去。没几下，镐头就碰到个硬东西，他弯腰扒开土，拿出块鸽子蛋大的灵石，眼睛瞪圆了："下品灵石？"
林不凡头也没抬，一边运转灵力一边说："接着挖，挖出来的归我，你的工钱和修炼的灵气，都少不了。"
赵猛没说话，抡起镐头又干起来。他力气大，一镐下去就是个深坑，不到半天就挖了五十多块灵石，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太阳快落山时，赵猛突然停下手："兄弟，你这地真是灵田！我刚才在旁边调息，灵力转得比平时快！"
林不凡收了功，丹田的灵力又厚实些，离炼气二层差的不远了，看来小时候装模作样练的导引吐呐还是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他站起身："赵大哥看出来了？"
"这地下有弱灵脉，虽然弱得很，但确实是灵脉。"赵猛往远处看了看，"青木门那帮孙子瞎了眼，这么块宝地居然扔了。"他突然咧嘴笑了，疤脸看着和善了些，"兄弟，你这活儿我接了，以后跟你干，不光为工钱，这灵田对我突破炼气八层有好处。"
林不凡从灵石堆里挑了块大点的递过去："今天辛苦，这是额外赏的。跟着我，只要好好干，修炼资源少不了你的。"他知道，对赵猛这种人，光给工钱不够，还得让他觉得跟着自己有奔头。
赵猛接过去掂量了掂量，没客气，直接揣起来："谢了。"
往回走的路上，赵猛突然说："青木门那三个长老，没一个好东西。大长老李瘦子，看着斯文，最会克扣弟子的修炼资源；二长老王胖子，练的横练功夫，却贪生怕死；三长老刘瘸子，据说以前被妖兽伤了腿，心眼比蛇还毒。你在这儿挖灵石，迟早被他们发现——普通弟子我能挡，炼气七层以上的......"
林不凡嗯了声，心里却在盘算：看来得抓紧时间，先把地里的灵石挖出来换成现钱，想办法把灵田圈起来，还得在灵田外的乱石坡里多设些陷阱，再抓紧修炼到炼气三层。他摸了摸丹田，那里的灵力比早上又强了些——实力才是根本，有了实力，才能守住这第一笔横财，守住修炼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