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科举:我靠历史知识碾压满朝 > 第3章:药铺拒赊,少年怒掷铜钱声
换源:


       天刚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在街头巷尾。陈砚舟在草铺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缓缓坐起身,袖口里那几片裁好的纸硌着胳膊,宛如一道道无形的压力。他满心担忧着母亲病情,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想到母亲病情危急,去账房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他起身准备去买药。

他没出声,只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额头,烫得吓人。她嘴唇发紫,呼吸短促,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血沫。

这病,拖不过三天了。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昨夜藏好的七枚铜钱,一枚不少。他把它们攥紧,铜钱边缘压进肉里,有点疼,但能让他清醒。他知道这点钱连半钱止血散都买不着,可他得去一趟药铺。

不去,就是等死。

他把药罐从墙角拖出来,掀开当票确认手稿还在,又塞回原位。然后起身拍了拍青衫,推门出去。

街上刚开市,摊贩支着棚子吆喝,油条在锅里炸得滋啦响,他路过都没看一眼。手里这点钱,别说油条,连碗热豆浆都换不来。

济世堂的招牌在风里晃,褪了色的布幡上写着“道地药材”四个字,笔画都快磨平了。他跨过门槛,木板吱呀了一声。

“谁啊?”柜台后头探出个脑袋,是学徒阿贵,鼻梁上架着副破眼镜,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

“陈家的。”陈砚舟声音不高,但清楚,“我娘咳血,要副止血散。”

阿贵咬了口馒头,嚼了两下才抬头:“你?又来赊?”

“不是赊。”陈砚舟把七枚铜钱放在柜台上,叮当几声,“先付这些,剩下的,三日后补。”

阿贵没动,反而朝里头喊:“掌柜的!陈家小子又来了!”

里屋帘子一掀,王德全出来了。这人五十来岁,秃顶,脖子上挂着串油光发亮的算盘珠子,一出来就皱眉。

“陈砚舟?”他拿帕子擦着手,“你娘这病,三年前就开始赊药,欠了一两二钱七分银子,分文未还。你还敢来?”

陈砚舟没退:“这次带了钱,先买半剂。人快不行了。”

王德全冷笑一声,翻开账册,哗啦啦翻到一页,指着名字念:“陈氏母子,赊药十三次,退药两次,最后一次是去年冬,当了半件棉袄抵账——你当这是善堂?”

他合上账本,盯着陈砚舟:“你爹死得早,你娘病得久,街坊都说了,早该送义庄去,省得拖累别人。”

陈砚舟的手指猛地蜷了一下。

他没说话,低头看着柜台上那七枚铜钱,在晨光里泛着暗黄的光。他忽然想起昨夜写下的那条:永昌三年,户部尚书李维贪墨军饷三十万两,抄家,子流岭南。

那一刻,现实的窘迫与历史的罪恶在他心中交织,让他握紧了拳头。那时候,他还在档案馆翻资料,看到地方志里写,李维被押赴刑场那天,百姓往他脸上扔烂菜叶,有个老农骂得最狠:“你贪的不是银子,是命!”

陈砚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油纸包着的手稿,心中涌起一股悲愤。这世间,贪官横行,现实里的百姓同样受苦受难。现在,这掌柜也不是贪官,可他拿命当价码,拿病当把柄,和李维有什么两样?

他缓缓抬头,眼神冷得像井水。

然后,他突然将铜钱拍在柜台上,七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他对命运的不甘宣泄。

“今日无银。”他声音不高,却像刀子刮过青石,“三日后,我必来还账。陈砚舟说话,重如铁。”

王德全愣了下,想笑,可对上那双眼,笑不出来。那不是乞求,不是哀求,是盯着他,像在记一笔债。

“你……你走吧。”他挥挥手,有点慌,“别在这闹事。”

陈砚舟转身就走,背挺得笔直。跨出门槛时,天边一道闷雷滚过,云黑得像墨泼的。

他刚走出半条街,雨就砸下来了。

不是细雨,是倾盆,劈头盖脸地浇。街上人乱窜,摊主收棚,狗夹着尾巴往屋檐下钻。他没躲,只把袖子往怀里拢了拢——《农政要略》的手稿用油纸包着,贴身藏着,不能湿。

路是土的,转眼成了泥河。他走得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水坑。

泥水溅了满脸,膝盖磕在地上,火辣辣地疼。他没先扶自己,手先探进怀里——稿子还在,油纸没破。

他松了口气,慢慢跪在泥里,低头找铜钱。三枚已经滚进泥缝,找不到了。剩下四枚,他一枚一枚捡起来,擦干净,塞进贴身的衣袋。

然后他站起来,抹了把脸,泥水顺着指缝流。他没回头,也没骂,只盯着前方那间破屋的方向,一步一步走。

雨越下越大。

他进屋时,全身滴水,鞋里灌满了泥,走一步咯吱响。母亲还在昏睡,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没点灯——油早就没了——只靠着窗缝透进的天光,把稿子从怀里掏出来,铺在干布上。

油纸解开,字迹没糊。他松了口气,又从鞋底抠出那半截炭条,吹去灰,蹲在墙角,翻开账本背面的空白页。

他写:“永昌二年春,江南米价腾贵,民有易子而食者。”

写完,他盯着那行字,低声问:“这一句,能救几条命?”

没人答。

他把稿子折好,重新包上油纸,塞进药罐底,压在当票下面。动作和昨夜一模一样,可眼神不一样了。

昨夜是藏,怕被人看见。

此刻是守,谁来了也不交。

他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发紫的嘴唇,伸手掖了掖她身上的薄被。外头雨还在下,屋顶漏得更凶了,一滴一滴砸在陶盆里,像在数命。

他忽然想起王德全说的话——“早该送义庄去”。

他冷笑了一下。

三日后,他会带着银子回来。不是求,是还。一两二钱七分,一分不少。他不知道银子从哪来,但他知道,这世道欠他的,不止一副药。

他低头看自己泥水未干的手,指节泛白。

这手能写史,能记罪,能翻账,也能——

砸门。

院外传来一声鸡叫,短促,像是被雨掐住了喉咙。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把门闩从里头插紧。

然后他摸了摸药罐,确认它还在墙角。

天快黑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