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朱无视望着下方的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声音低沉，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义父。”
两人起身，但脸色都不太好看。
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朱无视眼睛微眯：“失手了？”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话多的段天涯硬着头皮汇报。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赵靖忠先杀了李忠，随后西厂督主雨化田突然插手……赵靖忠和刘喜，都折在雨化田手里了。”
“雨化田？”
朱无视眉头一皱，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气质阴柔、容貌俊美的身影。
他对雨化田的印象，还停留在半年前西厂初立，皇帝亲封他为督主的时候。
这半年来，西厂一直低调得很。
而这位督主，据说跟皇帝最宠爱的万贵妃关系匪浅，三天两头往宫里跑。
西厂成立至今，没干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倒是这雨化田不知从哪儿网罗了一批江湖好手，把西厂的底子充实了不少。
可他怎么会突然插手东厂的事？
“仔细说，怎么回事？”朱无视看向段天涯，声音沉了下去。
“是。”
段天涯不敢隐瞒，将昨夜亲眼所见，连同护龙山庄暗子报上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全说了。
朱无视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照这么说，东厂这场内斗，是雨化田一手挑起来的？”
“那倒不是。”
段天涯摇头，“万喻楼死在赵怀安手里是个意外。赵靖忠和刘喜早就盯着督主的位子了，雨化田只是顺势推了一把，让他们狗咬狗，最后才出来收拾残局，一口气干掉了赵靖忠和刘喜。”
朱无视眼眸微眯：“本王倒是小瞧这位西厂督主了……”
半年前，百官联名上书要裁撤东厂，皇帝也觉得东厂势力太大，这才成立西厂想来制衡。
但这半年，西厂不声不响，屁大的动静都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东厂还是那个东厂，西厂根本压不住。朱无视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才在东厂埋了刘喜这颗棋子，指望哪天能把东厂攥在自己手里。
刘喜那手“吸功大法”就是他教的，不过为了防一手，只传了残篇。
但即便是个残篇，靠着这功法的霸道，刘喜也在半年内硬生生突破到了宗师。
前几天一收到万喻楼毙命的消息，朱无视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他本想借此扶刘喜上位，布局刚刚开始，却没料到被雨化田横插一杠，不仅计划泡汤，连刘喜这颗重要棋子也赔了进去。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去晚了一步！
“时也……命也……”
朱无视心中暗叹，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事压下。
一个刘喜而已，死了就死了。
棋子没了，再找就是。
他是朱无视，岂会因这点挫折就乱了阵脚？
“但这雨化田强插一脚，图什么？”
朱无视皱眉，“就算东厂有资格上位的都死绝了，难道皇帝还能让他再把东厂也抓在手里不成？”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没接话，他们也摸不透雨化田想干什么。
但想起雨化田临走时那嚣张模样，段天涯就压不住火，忍不住把雨化田那番原话复述给了朱无视。
朱无视听完，目光骤然变冷。
“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阉人，谁给他的胆子？！”
段天涯咬牙道：“义父，此人嚣张跋扈，野心极大！若不早点摁死，假以时日，必成第二个魏忠贤、万喻楼！到时候不知有多少忠良要遭他毒手！”
朱无视看着情绪激动的段天涯，淡淡道：“天涯，你的心乱了。”
段天涯一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拱手道：“义父，实在是那雨化田欺人太甚！不仅对您出言不逊，昨夜我和一刀也差点回不来。”
他不敢说自己是受了雨化田最后那个眼神的刺激——那眼神里糅杂着吞天的野性和刺骨的杀意，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雨化田若不早除，将来必成霍乱天下的大患，就像十年前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忠贤！
朱无视深深看了他一眼：“有护龙山庄在，他雨化田，翻不了天。”
“东厂动乱，朝堂接下来不会太平了。明日我会进宫面圣，商议此事。”
“至于雨化田，只要他不危害大明，暂时不必理会。日后有机会，本王自会向陛下进言，裁撤西厂。”
“大明，有一个护龙山庄，足矣！”
段天涯一怔，随即低头：“是，义父。”
朱无视不再多言，目光转向殿外漆黑的夜空，胸膛微微起伏。
快了！
素心，再等等本王……只要本王登上那个位置，必定倾尽天下之力，找到天香豆蔻，让你醒来！
…
昨夜东厂内部的火并动静不小，虽然尽量压着，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与此同时，万喻楼死在龙江水师造船厂的消息，也不知被谁捅了出去。
东厂平日嚣张跋扈，仗权欺人，百官早恨之入骨。如今抓到机会，岂能放过？
当天早朝，立刻有官员将此事奏报皇帝，甚至有人旧事重提，请求皇帝裁撤东厂。
皇帝得知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彻查，但对裁撤东厂的提议置之不理。
东厂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岂是说撤就撤的？
况且，东厂对外再横，对皇帝却是忠心耿耿。裁了东厂，皇帝上哪再找这么一把好用的刀？
于是，仅半个时辰，关于东厂这几日变故的详细情报就摆上了皇帝的案头。
当看到这里面还有西厂的影子，皇帝立刻下旨：宣西厂督主雨化田，即刻入宫觐见。
…
西厂督主府，静室内。
雨化田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寒惨白的真气，光芒明灭不定，气息也起伏不稳。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眼，眼底精光一闪而逝。
突破了！
“系统，打开面板。”
“叮！”
宿主：雨化田
境界：宗师后期
武学：童子功（圆满）、葵花宝典（圆满）
掠夺气运：6588
…
看着系统界面，雨化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原本的童子功内力，已有近三分之二转化成了更精纯凌厉的葵花真气。
照这个速度，等全部转化完毕，应该就能达到宗师巅峰了。
至于大宗师？
恐怕没那么容易。
《葵花宝典》的极限就是宗师巅峰。
想成大宗师，必须走出自己的路，或者对前人功法有颠覆性的感悟升华才行。
这境界要真那么容易突破，护龙山庄那位也不至于卡在宗师巅峰这么多年了。
“气运还是不够抽奖的……”
看着才六千多的气运值，雨化田无奈摇头。
这气运确实难攒。
昨夜杀了刘喜，也才得了三千多气运，而且必须是他亲手杀的才算。
要是能把赵靖忠兄妹、还有刘喜手下那两个先天的人头也收了，肯定不止这个数。
但当时要对付刘喜，分身乏术，没丁修他们帮忙，自己也搞不定那么多人。
“看来以后得注意点，关键的人头，尽量自己收……”雨化田心下琢磨。
片刻后，他关闭系统，刚走出静室，就撞上一脸焦急的谭鲁子。
“督主！”
“慌什么？”雨化田皱眉。
谭鲁子急道：“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立刻入宫！”
雨化田一愣。
他本就打算今日进宫，但按大明规矩，宦官不得参政，他原计划是等散朝后再去的，没想到皇帝直接来宣了。
谭鲁子忧心忡忡：“督主，宫里传来消息，昨夜东厂的事皇上知道了，万喻楼的死讯也传开了！皇上此时召见，怕是问罪啊……”
“本座心里有数。走吧。”
雨化田面色平静，径直朝外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他本就打算今日上报东厂之事，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些，无伤大雅。
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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