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深宫暗涌
雨化田踏着凌晨最深的寒意回到西厂衙门时，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挥退了随行的番子，他径直走入戒备森严的督主府深处。
“奴婢恭迎督主！”
两道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响起，两名身着宫装的绝色侍女早已候在内室门口，如同等待归巢的倦鸟，眉目含情，身姿窈窕，带着一阵香风迎了上来。
室内暖意融融，巨大的紫檀木浴桶里热气蒸腾，水汽氤氲，弥漫着名贵香料的芬芳。
雨化田的目光掠过眼前这两张足以令前世所谓“顶流”都黯然失色的娇媚容颜，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诞。
如此倾城尤物，唾手可得。
可惜……他这具身体，却是个“无根之人”。
念及此，一股深沉的郁结便堵在胸口。
原主此人，文韬武略、心机手段、乃至这副皮囊，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偏偏缺失了作为男子最根本的那点“乐趣”。
若非如此，单凭这张脸，又岂会屈居人下？
“不知这方天地，可有断肢重续、再造乾坤的逆天神功？”
雨化田目光幽深，低不可闻地呢喃。
若能寻得一线生机，他绝不会放弃这重获“完整”的机会。
他欣赏原主的性情手段，但这绝不意味着他甘愿终生背负这残缺之憾。
大丈夫立于世间，岂能……没卵！？
思绪纷飞片刻，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将这份遥远得不切实际的念头暂且压下。
此界武道通玄，传闻至强者可破碎虚空，羽化登仙。
他如今这宗师境界，不过堪堪登堂入室罢了。
当务之急，是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江湖中站稳脚跟，攀上那至高权柄。
至于残躯修复……待他登临绝顶，手握乾坤时，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摒除杂念。
雨化田踏入浴桶，温热的清水瞬间包裹全身。
两名侍女纤纤玉手执起温润的丝帕，动作轻柔而熟稔地为他擦拭。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与习惯，雨化田同样沾染了一丝洁癖。
方才虽未染血，但杀人后的那种无形煞气，总让他觉得需要涤净。
他慵懒地靠向桶壁，双臂随意搭在边缘，闭目养神，任由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身上游走。
两名侍女俏脸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仰慕痴迷，纵使知晓督主身体有缺，也丝毫无损她们心中的狂热。
能贴身服侍这位姿容绝世、权势滔天的督主，已是她们毕生最大的荣耀。
雨化田能感受到她们指尖的微颤与那份毫不掩饰的情愫。
这两女服侍前身日久，原主虽对外狠辣，对身边人却颇为宽和。
雨化田性情与原主相类，亦是外冷内热。
唯一的区别，在于那颗心。
前身自残躯之后，心如古井，只余武道权柄。
而他雨化田，骨子里却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的撩拨，若说心中毫无波澜，那才是自欺欺人。
一股无名邪火在体内窜动，偏偏受困于这残躯，空有满腔躁动却无门可泄，反倒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片刻后，雨化田无奈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退下吧，本座自行梳洗。”
两女闻言，如遭雷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奴婢该死！求督主恕罪！”
雨化田睁开眼，看着她们眼中真实的恐惧，微微一怔：“本座……很可怕？”
两女也是一呆，细细想来，督主平日虽威严深重，但只要不犯大错，确实极少苛责下人……似乎，真的没那么可怕？
看着她们茫然无措的样子，雨化田心中那点躁意化作了更深沉的叹息：“出去。”
两女如蒙大赦，却又带着满心失落与不安，魂不守舍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内室，只剩下水汽氤氲，和浴桶中孑然一身的雨化田。
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无声地漫上心头。
原主的宏图霸业，高处不胜寒。
身边环绕者众，却无一人可称知己。
每日相对者，除了深宫中那位心思难测的万贵妃，便是西厂几位对他敬畏刻入骨髓的档头。
与万贵妃，不过是虚与委蛇，借她枕边风稳固权势；
与手下，则只有冰冷的命令与执行，何曾有过半分闲谈交心？
“或许，这便是立于九霄之巅的代价……”
雨化田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寂寥。
彻底洗净身心，雨化田起身更衣，换上一身崭新的银白蟒袍，径直前往静室。
盘膝坐定，心神沉入丹田。
《葵花宝典》所修出的至阴真气，尚未完全同化体内原有的童子功内力。
想要在这龙潭虎穴般的朝堂真正站稳脚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力才是根本！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
翌日清晨。
雨化田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双眸开阖间精光一闪而逝。
他舒展筋骨，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已然转化近半、愈发精纯阴寒的葵花真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照此进度，不出半月，便能功行圆满，实力再攀高峰！
“进来。”他看向静室紧闭的门扉，声音清越。
一夜潜修，神完气足，这便是武道强者的好处。
“吱呀——”
门被推开，谭鲁子恭敬地垂首步入，抱拳行礼：“督主，万贵妃娘娘……又遣人来召您入宫了。”
雨化田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又是她！
脑海中浮现前身的记忆碎片。
自打那日在宫中惊鸿一瞥，这位深得帝宠的万贵妃，就如同嗅到花蜜的蜂蝶，三天两头找借口召他入宫。
即便他已是权柄在握的西厂督主，这半年来也未曾消停。
若非需要借重她在皇帝跟前的恩宠，以原主的手段，西厂早就将东厂彻底踩在脚下。
可偏偏……这万贵妃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他这督主之位也多少承了她的情。
纵使心中厌烦至极，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唉，这‘祸水’容颜，有时亦是负累……”
雨化田揉了揉眉心，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对谭鲁子吩咐道：“盯紧东厂。李忠、赵靖忠、刘喜，一举一动，皆需详报。”
“是！督主！”谭鲁子肃然领命。
雨化田不再多言，简单梳洗，便迈步而出，身影消失在通往深宫大内的方向。
谭鲁子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眼中满是复杂难明的情绪，更多的是……羡慕。
能让圣眷正隆的万贵妃如此念念不忘、屡次相召，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艳福？
偏偏督主却视之如洪水猛兽。
难道那万贵妃姿色平庸？可若真是庸脂俗粉，又如何能牢牢拴住九五之尊的心？
谭鲁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永远不会明白雨化田此刻的煎熬。
若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或许还能逢场作戏，乐在其中。
可偏偏……
这每一次入宫，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酷刑。
（我知道大家也真不是想看一个死太监，断肢重生？等我伤口好了差不多，或者兄弟们要求也可以，不然主角只能继续当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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