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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西厂的刀

雨化田身形落定的瞬间,一道黄白鬼影悄无声息地从屋顶飘下,铜兽面具泛着幽光,正是马进良,如同最忠诚的影,钉在他身后三尺之地。

踏!踏!踏!

密集如雨点般的脚步声从府外压来!谭鲁子阴冷的嗓音穿透院墙:

“西厂拿人!”

“动一下…死!”

哗啦啦——!

四周房檐、墙头,鬼魅般冒出无数黑影!

劲弩上弦的机括声连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潮音!

弩箭的寒光,在月色下汇成一片死亡星网!

整个督主府…瞬间死寂!

所有人脸色煞白,刀尖悬在头顶的寒意,冻僵了每一寸肌肉!

赵靖忠、刘喜两拨人马下意识地缩拢,像被逼到角落的困兽,死死盯着月光下那道银白蟒袍的身影。

算计?埋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全成了雨化田砧板上的肉!

哗——!

府门处人群裂开一道口子。谭鲁子倒提斩马剑,赵通反握分水双头枪,踏着血泊走进来,朝雨化田躬身:“督主!”

雨化田眼皮都没抬,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赵靖忠、刘喜等人的脸:“十几个先天…摁不死一个刘喜?”

他嘴角勾起刻毒的弧度,“废物…都算抬举你们了。”

视线最终钉在刘喜胸前撕裂的蟒袍上,雨化田眼底寒芒骤盛:“什么垃圾东西…也配跟本督穿一样的袍子?”

声音不高,却像鞭子抽在每个人脸上。

一句话,八张脸…全黑了!

丁修嘴角狠狠一抽,握刀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算了,两千两…忍了!

他目光重新钩住赵靖忠的后颈,舔了舔嘴唇。

“雨化田!”

赵靖忠强压惊怒,声音发颤,“东厂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西厂插手!”

雨化田负手而立,月光在他银白蟒袍上流淌:“本督执掌西厂,护的是宫闱安宁。”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你们这群阉狗…为争那口馊饭,把刀都抡到皇城根下了!”

“本督…能不来看看?”

“西厂?!”

刘喜捂着胸前的伤,嘶声尖笑,“一个立了不到半年的野衙门东西!也配…”

“也配?”雨化田倏然侧首,袖袍如银龙怒卷!

咻——!

一块染血的碎石,撕裂空气!直射刘喜面门!

刘喜骇然急闪!噗嗤!左颊皮开肉绽!血线飙飞!

“现在…本督告诉你西厂算什么东西!”

雨化田一步踏前,青砖在他脚下蛛网般炸裂!声如寒铁交击:

“东厂啃不动的骨头…西厂啃!”

“东厂不敢斩的头…西厂斩!”

“东厂兜不住的屎…西厂兜!”

“东厂管得了的…西厂管!东厂管不了的…”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庭院:

“西厂…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雨化田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狠狠扎进刘喜淌血的脸上:

“这…就是西厂!听…清…楚…了?”

刘喜捂着脸,指缝渗血,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一袖飞石…彻底碾碎了他刚突破宗师的那点底气!

这雨化田…深不可测!

“今夜这烂摊子,本督自会禀明圣上。”

雨化田目光掠过场中一张张惊惶的脸,“除了刘喜、赵靖忠两条祸根…其他人,现在滚!本督…赏你们一条活路!”

这话…像丢进滚油的水!

李忠麾下那四个先天高手,眼神瞬间活了!

主子都成无头尸了,还拼个屁?互看一眼,默契地朝雨化田方向拱了拱手,闷头就往府门挤。

陆文昭更是反应神速!

一把扯住还有些迟疑的沈炼,朝雨化田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督主明鉴!卑职等…实属被刀架着脖子,万般无奈!这就滚!求督主…在圣前美言!”

说罢,拽着卢剑星、靳一川,头也不回扎进门口让开的通道,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哗啦啦——

八道先天气息,潮水般退去。

场中…瞬间空了大半!

只剩下刘喜带伤的心腹、赵靖忠和他那脸色惨白的师妹魏廷…还有,扛着刀,杵在原地没动的丁修。

赵靖忠心头刚生出一丝“此人还算守信”的慰藉…

雨化田冰冷的目光,已转向刘喜:“碍眼的…滚干净了。”

他右手微抬。

呛啷——!

旁边一名西厂高手腰间的“三子剑”自动出鞘,如银鱼跃水,稳稳落入雨化田掌心!

剑锋所指…空气都凝出霜花!

“你想干什么?!”刘喜亡魂大冒,抢先一掌拍出!罡气狂涌!

几乎同时!

雨化田动了!人如鬼魅,剑似惊鸿!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寒芒,撕裂月光!

嗤——!

剑尖精准点中刘喜掌心!乳白罡气…纸般碎裂!一股阴寒刺骨、霸道绝伦的真气,毒蛇般顺着经脉钻入!

“呃啊!”

刘喜如遭电殛,整条手臂瞬间覆盖上一层薄霜!真气逆冲!噗——!

一大口污血狂喷而出!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你…练的什么邪功?!”刘喜惊骇欲绝,声音都变了调。

“杀狗的功!”

雨化田手腕一抖,剑光再起!直刺刘喜心窝!快!狠!绝!

刘喜肝胆俱裂!什么宗师风度全扔了!

凭着身法狼狈翻滚、腾挪,活像只被烧了尾巴的猴子,哪还有半分刚才碾压全场的威风?

雨化田一动,便是信号!

“杀!”

马进良鬼面下的声音毫无温度,双剑出鞘,化作两道夺命灰影,瞬间缠住刘喜手下那名先天巅峰高手!

剑光泼洒,竟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谭鲁子斩马剑抡圆,势大力沉,直接将另一名先天中期劈得连连倒退!

赵通分水双头枪一拧,毒龙般直噬魏廷!

枪影重重,逼得她险象环生!

三方…瞬间绞杀成团!

屋顶的弩手,冰冷的箭镞随着混战的身影…无声移动。

赵靖忠孤零零站在战圈边缘,看着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目光狰狞地锁定了正压着魏廷打的赵通——就是你了!

死前…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长枪一抖,刚欲扑出!

脑后…恶风陡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带着刺骨杀意,毫无征兆地劈向他后颈!

当——!

赵靖忠亡魂大冒,回枪格挡!

一股远超他重伤之躯的巨力顺着枪杆撞来!虎口崩裂!长枪脱手!

人像个破麻袋般被劈飞出去,重重砸在血泊里!

他咳着血,艰难抬头,看清持刀而立的那人,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

“丁…修?!你…你他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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