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和离后丶我转身嫁给前夫死对头 > 第10章 他的刀,护着我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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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铁箱吞没那封薄薄的信笺,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像是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宫道上炸开。

我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信纸的触感,转身融入了更深的夜色里,没有一丝留恋。

翌日清晨,乾清宫内龙涎香的烟气袅袅。

我虽不在场,却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幅画面。

掌印太监李公公端着奏折,脚步一个“不稳”,怀中一封未经拆封的密信便如一只翩跹的死蝶,精准地飘落在天子脚下。

那明黄色的封套上,用朱砂描绘的北狄图腾刺眼又张扬。

御座上的天子猛地攥紧了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甚至没有让李公公念,而是亲自展开了那封信。

不过片刻,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便震得整个宫殿嗡嗡作响:“传太子!”

萧景煜赶到时,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砸来的信纸。

他惊愕地捡起,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由错愕转为煞白。

“父皇,儿臣冤枉!这……这纯属污蔑!”

“污蔑?”皇帝的声音仿佛淬了冰,一字一句砸在金殿之上,“信中言明,交易地点在黑水渡,你敢说你不知此地?”

萧景煜的瞳孔猛然一缩。

黑水渡,那是他布下的一条绝密暗道,用以暗中输送物资与亲信,除了他和几个心腹死士,绝无外人知晓。

这本是他为未来夺嫡准备的后手,如今却成了刺向他胸膛的最锋利的刀!

他怎么可能告诉父皇,这地方确实存在?

承认,等于坐实了私通外敌的罪名;否认,一旦被查出,更是欺君罔上!

他百口莫辩,只能一遍遍地嘶喊冤枉,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渗出血迹。

皇帝的怒火并未因此消减分毫,只冷冷抛下一句“禁足东宫,彻查此事”,便拂袖而去。

萧景煜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污蔑,而是有人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命脉。

他猩红着双眼,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有内鬼!

他回到东宫,雷霆震怒,下令封锁宫门,彻查所有近侍。

然而他不知道,我安插的那枚棋子,早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拨动了另一根弦。

一名不起眼的浣衣宫女,在与其他宫人争风吃醋时,“无意”中说漏了嘴:“太子殿下查我们有什么用?我可听说了,真正拿到凭据的,是七皇子殿下。不然,那信怎么会那么巧落到御前?”

一石激起千层浪。

流言如瘟疫般在东宫蔓延开来。

萧景煜听闻后,更是又惊又怒。

萧玦?

他那个病恹恹、从不问政事的七弟?

他怎么会有这种能耐?

可除了他,又有谁能如此精准地打击自己?

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生长。

为了自证清白,更是为了向父皇展示自己依旧掌控着北境的忠诚,萧景煜做出了一个愚蠢至极却又在我意料之中的决定——他急调幽州守将冯远入京,当面对质,以证自己与北狄绝无勾结。

消息传来,我正立于高高的角楼之上,俯瞰着整座皇城。

我笑了,笑得冰冷而畅快。

幽州,大周北境的咽喉,冯远一走,那道固若金汤的防线便会出现一道致命的裂痕。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没有丝毫迟疑,立即通过密道传出指令:“命黑鸦营,动!”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

北狄游骑趁幽州防线松动,悍然越境,在短短一夜之间,连劫三座粮仓,焚毁五座哨塔,边境线上烽烟四起,满朝哗然!

皇帝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一次,他将所有压力都倾泻在了被禁足的太子身上。

朝堂之上,群臣激愤,纷纷上奏,要求太子为边防失利负责。

萧景煜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若再无作为,不仅储君之位不保,更会成为大周的千古罪人。

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碎了牙,将自己最后的底牌打了出去——调动他最精锐的东宫亲卫“翊卫营”,北上增援。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支身披玄甲、气势如虹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开出城门。

我认得他们,认得那面绣着苍鹰的旗帜。

前世,就是这支军队,踏平了苏家满门,将我的亲人斩尽杀绝。

如今,他们再次出征,却是去填我为他们挖好的陷阱。

凛冽的寒风吹动我的衣袂,我抬起手,仿佛在与他们告别,唇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去吧,”我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等你们回来,东宫,已不是你们的东宫。”

当夜,松风阁的烛火将室内映得暖黄。

我推门而入时,萧玦已在窗边等候多时。

他面前的案几上,没有香茗,没有棋局,只整齐地摆放着三封来自北境的战报,上面的火漆印记依旧鲜红。

他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直直地看向我:“你借我之名,散播了那封密信?”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是。你若觉得这个锅太沉,背不起来,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强大的力道便将我整个人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手掐着我的下颌,迫使我抬起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呼吸间带着清冽的酒气。

“苏慕烟,”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像是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行险,我都要暗中派出三队死士,不眠不休地跟在你身后护你周全?”

我浑身一震,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那次在黑市交易情报,原本围上来的地痞混混为何会突然离奇腹泻;那次潜入尚书府,为何巡逻的家丁总会“恰好”错过我藏身的角落……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计划周密,原来……原来是他早已在暗处,为我撑起了一张天罗地网。

我定定地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那你……为何不拦我?”

他的指尖从我的下颌滑到眉骨,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阵战栗。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纵容:“因为我知道,你若停下来,就不是你了。”

他松开了我,转身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通体黝黑的虎符,递到我面前。

“这是北军残部最后一支尚有战力的机动营的调令。给你。”

我震惊地看着那枚代表着兵权的虎符,它沉甸甸的,仿佛有千钧之重。

我没有接,只是难以置信地问:“你把兵权给我?你不怕我拿到兵权,反手就灭了你?”

他背对着我,身形在烛光下被拉得很长,声音冷峻得像北境的寒铁:“怕。但我更怕——你死在别人手里。”

室内瞬间陷入了死寂,唯有烛火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某处最坚硬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许久,我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虎符,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与萧玦之间这场始于利益的交易,已经悄然变质。

我走出松风阁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侧,是谢无咎。

他一言不发,只是递过来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

我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李公公今晨于东宫角门密见太子亲信,交出一盒‘安神香’。”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香我认得,与我当初送给林婉柔的那款几乎一模一样,有安神助眠之效。

但谢无咎在“安神香”三字下,又用朱笔添了三个小字:摄魂散。

这种西域奇药,比我给林婉柔的“梦引粉”要霸道百倍,能让闻者在无知无觉中,将心底最深的秘密和盘托出。

萧景煜要对萧玦下手?

我唇边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我收起字条,转身对谢无咎提笔写下一道新令,字迹锋利如刀:“让李公公‘不小心’把香错交到御前司,就说——这是太子殿下体恤父皇辛劳,特意寻来为父皇祈福安眠所备。”

风起云涌,棋局已至中盘。

这一局,我要让东宫亲手,吞下自己种下的毒果。

我自松风阁归来,青黛已候在偏院廊下,指尖捏着一张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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