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和离后丶我转身嫁给前夫死对头 > 第 5 章 黑鸦衔血,旗杆悬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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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卷着枯草片子,擦过那面烂得只剩木框的箭靶,呜呜咽咽跟哭丧似的。?

这片校场,从前满是父亲练兵的吆喝声,如今只剩下死沉沉的静。可我知道,这静底下,还有火星子在等一阵风。?

我走到断墙根,瞅着那丛爬满石缝的老藤蔓。要不是打小在这儿摸爬滚打,谁能瞧出猫腻??

摸出怀里的紫玉避尘佩,冰凉的玉贴着掌心,倒透出点暖意来。这是母妃留的念想,也是她藏在暗处那盘棋的钥匙。?

指尖叩着玉佩上闭着眼的鸾鸟,三长两短,敲得准准的。咔嗒一声轻得快听不见,玉佩侧边弹出道细缝,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银线滑出来,末梢系着个小银钩。?

这影线总算没锈住。我低低念叨一句。当年母妃在深宫里要跟外面旧部递消息,全靠这玩意儿通着地底的密令匣。?

早写好的绢条寅时三刻,校场东门,被我紧紧缠在银钩上。银线往石缝里送的时候,黑黢黢的洞口跟张嘴似的,眨眼就吞了个干净。?

把玉佩揣回怀里,指尖还留着股子寒意,裹着杀气的那种。?

前世,就是这支黑鸦营,忠心耿耿护着我们苏家,结果太子一声令下,说他们是叛党,三百条汉子连带家眷,一夜之间全没了。到死,他们都不明白为啥忠心得来的是刀子。?

这一世,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不光要你们活,还得让你们做最利的刀,把仇人的心肝一刀刀剜出来。?

三天一晃就过。?

拂晓天刚泛青,北营校场裹在浓得化不开的雾里。我披着宽大的玄色斗篷,跟个影子似的贴在高墙暗影里,眼睛跟鹰隼似的盯着营门。?

时辰一分不差,一队人马钻了出来。领头的穿黑鸦营校尉服,走路那倨傲劲儿,哪像个当兵的?手里举着份调令,腰间那虎头令牌晃得我眼疼。?

赵五!我咬着牙,舌尖都尝到点血腥味。就是这狗东西,前世揣着太子的密令,说要协防,骗开营门把黑鸦营往死路上引。他腰上那令牌,是我爹生前从不离身的物件,是我们苏家掌兵的凭证!?

血直往头顶冲,手却稳得很。从袖里摸出短弩,搭上支乌黑的短箭——没尾羽的那种。?

南疆来的梦缠丝,可别辜负了这番心意。我对着风轻声说。这毒无色无味,见血就死,死状跟犯了心病似的,宫里最好的仵作也瞧不出破绽。?

赵五正跟守门的卫兵咋咋呼呼:瞎眼了?没瞧见老子的令牌?黑鸦营这群残兵败将,也配老子等??

就是现在!?

我屏住气,风声、雾响、远处更夫敲的梆子,在脑子里算得清清楚楚。指尖动了下,机括嗡的一声,跟蚊子叫似的。?

噗。?

入肉的轻响被风刮跑了。赵五脸上的得意僵住,瞪着眼低头看自己脖子上的小黑点,眼神慢慢散了,连哼都没哼一声,扑通就摔在旗杆底下。?

卫兵们吓得叫出声,营里的黑鸦营将士听见动静,全提着刀冲了出来。看着地上暴毙的赵五,又瞅瞅那份调令,惊疑、火儿、慌神,在人群里滚雪球似的。?

乱了才好。我心里冷笑。?

从高墙上跳下来,落地没声,跟鬼魅似的穿过乱哄哄的人群,直闯中军大帐。?

主将王铁山,一脸虬髯跟钢针似的,正攥着刀瞪帐外,见我闯进来,怒喝:谁?!?

我没废话,把从赵五身上搜出的太子密信啪地甩在他帅案上。羊皮纸摊开,朱砂字刺得人眼晕。?

太子许你们荣华富贵,每人黄金百两,换苏家遗落的兵符,和我七殿下的人头!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帐里一下子静得能听见心跳,所有人的眼都钉在密信上,喘气声粗得像拉风箱。?

我抬手摘了兜帽,露出张还嫩着却结满寒霜的脸。?

我,是苏慕烟。?

帐里的空气都冻住了。王铁山瞳孔猛地一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我爹苏烈,曾带十万北军,为国拼命,最后落得尸骨无存!我的目光扫过帐里每张惊愕的脸,你们忘了?三年前大雪封路,是谁冲进诏狱,把你们从必死的冤案里捞出来的?你们忘了?是谁派人千里迢迢,把你们那些死在边关、连尸骨都没人收的兄弟,一个个找回来立碑安葬的??

是我爹!是我们苏家!?

王铁山那虎眼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帐里几个老兵,眼泪都下来了,手里的刀抖个不停。他们是苏家的兵,是北军的魂,这份情分,早刻进骨头里了。?

我往前一步,声音冷得像玄铁:太子要你们的命,也要我的命。现在两条路:要么拿着调令,伸直了脖子等死,跟狗一样;要么——?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砸在地上:听我的,活下去,把咱们的东西夺回来!把这尸首,钉上旗杆,脑袋冲东宫!?

王铁山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过了好一会儿,他眼里的挣扎犹豫全变成了杀气。哐当一声,刀扔在地上,噗通单膝跪地,声如炸雷:末将王铁山,参见小姐!属下听令!?

听令!?

帐里帐外,三百黑鸦营将士齐刷刷跪下,刀锋拄地,甲叶子碰得叮当响,汇成一股铁流。?

两个士兵面无表情地拖走赵五的尸体。很快,校场中央传来砰砰的钉钉子声,一声一声,像敲起了战鼓。?

当那尸首被大铁钉穿了四肢,高高挂在最高的旗杆上时,热血顺着旗绳往下滴,在结了霜的地上弯弯曲曲爬,像道红绳,直直指着东宫方向。?

我站在血雾里,任凭冷风掀起斗篷,声音穿透晨雾:告诉萧玦——这份投名状,我苏慕烟亲手送来了。?

眼角余光瞥见,远处高墙上,一道颀长的玄色身影静静立着——是萧玦。他一直站在那儿,跟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这会儿,他望着旗杆上的尸首,看着底下跪了一片的黑鸦营,没说一个字,只是缓缓抬手,呛的一声,把一直攥着的匕首收回鞘里。?

那匕首,是他昨儿立下的规矩。我要是败了,他就用它给我个了断,免得留下后患。?

现在,刀入鞘了。我赌赢了。?

夜里往回走,月亮冷飕飕的。刚拐进僻静巷子,一道纤弱的影子从暗处闪出来,拦住去路。?

是林婉柔。她捧着块丝帕,上面的血迹刺得人眼疼,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哭得抽抽噎噎:姐姐,你怎么能杀赵校尉!他是东宫的人啊!你这样做,会连累整个苏府的!东宫动怒,定会血洗我们苏家啊!?

我停下脚,瞅着她手里的帕子,没接,就那么淡淡看着。?

她演得真像,担忧、害怕、责备,样样都到火候。可我鼻子尖,闻到点极淡的檀香,从帕子上飘过来。?

这味儿,跟我那紫玉避尘佩上的像,却杂七杂八的,是最次的仿品。这种劣质檀香,是苏府为了省钱,给二等以下婢女洗衣服用的。?

赵五一个太子校尉,哪会用我们苏府婢女的帕子??

我心里冷笑,她这出戏,无非是想用苏府安危哄我回府。我只要踏进苏府大门,等着我的,准是太子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伸手,没碰帕子,直接捏住她的手腕。她呀地叫了一声,想挣开,却发现我的手跟铁钳似的。?

我把她拉近,贴着她耳朵,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婉柔,下次想用苦肉计骗我,记得先把证据烧干净了。?

她的脸唰地白得像纸。?

我松开手,看着她踉跄后退,眼里满是惊恐,像是见了鬼。?

我没再理她,转身就走,声音飘在风里:哦,忘了告诉你。你闺房里藏的那些跟太子来往的密信,我让人抄了三份。一份,今夜送七殿下案头;一份,投进刑部的告密箱;最后一份......我脚步顿了下,嘴角勾出点残忍的笑,留着,祭祖那天,在苏家列祖列宗牌位前,亲手给你烧了,给你扬扬名。?

身后,传来林婉柔彻底垮掉的瘫倒声。?

回了昭阳别院,都半夜了。我没睡,一个人坐在书房擦那枚紫玉佩。?

两天来,京里安安静静的,好像北营校场那具钉在旗杆上的尸首压根没存在过。东宫没动静,朝堂也风平浪静。?

都在等吗?我对着烛火喃喃自语。我也在等,等萧玦的反应,等他下一步落子。?

第三天黄昏,夕阳把窗棂染成金红色。暗卫悄没声地出现在门外,单膝跪地,双手递上封信。?

信封没署名,就用火漆封着口。拆开一看,素白信纸,就几个字,笔锋利得很,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是萧玦的亲笔。?

总算要动了。我把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成青烟,嘴角慢慢勾起抹深长的笑。?

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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