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当兵送老婆,我为王朝镇国八百年 > 第三十章 伤兵营和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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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

李逵将长刀重重插进黄土,双臂抱胸,皮笑肉不笑地拦住去路,语带尖刺:

“哟,这不是我们新晋的‘大英雄’,刘队正吗?怎么,不在你那‘宝地’待着,跑我这精贵地方沾光来了?”

身后老兵哄堂大笑。

刘鸿面色如常:“奉统帅令,组建斥候敢死队,前往黑石仓。须从你第一伍,挑几名精锐。”

“挑人?”李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乜斜着眼扫过刘鸿身后那些站得笔直却难掩青涩的第四伍少年,脸上嘲弄更浓,“刘队正,没睡醒吧?就凭你手下这群刚学会跑的雏儿,也敢妄想奇袭?回去教明白他们握刀穿甲,再做梦不迟!”

刘鸿无视羞辱,目光越过李逵,落向他身后几名擦拭兵器的老兵身上。

“你,吴钩,箭术第七。”

“你,张猛,格斗第五。”

“还有你,赵三,斥候出身,追踪第三。”

他精准点出了几位大比中名列前茅的老兵名字与所长,目光灼灼。

然而,那几名被点到名字的老兵,在李逵冰冷目光的逼视下,连犹豫都欠奉,纷纷找出拙劣借口推脱。

“报刘队正!属下昨夜染了风寒,咳…咳咳……”号称神射手的吴钩甚至干咳两声。

“属…属下家中尚有八旬老母,独子啊!不敢冒此奇险…”魁梧的张猛此刻竟“至孝”起来。

他们岂是傻子?没人愿意跟着这初登位、无根基的新任队正,去填那九死一生的坑!

李逵见状,更是得意忘形,抬手指着刘鸿,肆无忌惮地高声叫嚣:

“听见没?刘队正!我第一伍的兄弟,哪个不是家里的擎天柱!金贵得很!可不像你手下那些无父无母的泼皮!”

“你那狗屁奇袭,不就是去给蛮子送人头吗?我第一伍的兄弟,死一个,顶你第四伍十个废物!”

恶毒之语引来老兵们一阵哄笑,满是优越。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羞辱,刘鸿脸上不见半分怒色。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李逵,又扫过那些眼神闪躲的老兵,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狼狈退走时,他却领着队伍,径直走向军营最偏僻、最被遗忘的角落——伤兵营和禁闭室。

……

伤兵营,更像是个巨大的柴房。断臂残肢的老兵们挤在一起,如同耗尽了力气的废料,麻木地干着劈柴挑水的杂役,苟延残喘,等待那渺茫的归期。

刘鸿穿过一张张绝望的脸,在堆满木柴的角落,找到了那人。

一个中年汉子,赤裸上身,正机械地挥斧劈柴。他的左腿自膝盖以下扭曲变形,明显受过重伤,但每一次斧刃劈下,却带着种近乎固执的节奏与力量。

陈二狗。昔日先锋营顶尖斥候,追踪潜行,出神入化。三年前为掩护同袍,左腿生生被蛮子狼牙棒砸断,自此沦为无人理会的废物。

“陈二狗?”刘鸿走到他面前。

汉子停斧,抬起浑浊麻木的眼。

“刘鸿。我要去黑石仓,需要个向导,一个能在蛮子眼皮底下带我们穿过黑风口的好手。”

陈二狗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自嘲,拍了拍那条废腿:“找错人了。瘸子,废物。”

“我看到的不是瘸子。”刘鸿目光如刀,穿透那层麻木,“是被黄土埋了的英雄,一颗还没冷透的心。我只问一句——你想不想再披上皮甲,拿起你的弓,堂堂正正,再当一回兵?!”

斧刃深深楔入木墩!陈二狗那死寂的双瞳中,一丝微弱的火星猛地窜起!

……

阴森潮湿的禁闭室深处。锁链响动,披头散发的汉子戴着重镣,倚在墙角,桀骜冰冷的目光刺向刘鸿——那是因殴伤上官而被囚禁三个月的神射手,孟达。

“我需要个箭手。能在百步外取敌将首级的箭手。”刘鸿开门见山。

孟达冷笑:“凭什么?”

“就凭这个。”刘鸿将陈猛的令箭扔进牢房,“跟我走,你能重获自由,还能痛快杀蛮子。留下?三个月后,你还是个囚犯!”

孟达盯着地上的令箭,又看向刘鸿灼亮的眼,桀骜的目光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

臭气熏天的伙房角落。曾被贬为火头军的随军郎中孙先生,正落寞地拨弄着灶火。

“我要执行个十死无生的任务,”刘鸿走到他面前,“我的兄弟需要一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郎中。孙先生,可愿同行?”

孙先生看着刘鸿真挚的双眼,灶火映红了他脸上冰封般的霜痕,一点灼热重新在胸膛中涌动。

……

半个时辰后。

刘鸿带着这支由“废物”、伤兵、囚徒与郎中拼凑的古怪队伍,出现在军械库前。他们领取了全营最精锐的装备——百炼钢刀、韧牛皮甲、十日军粮与上等伤药!

当这支“老弱病残”身披簇新战甲,列队于操练场时,李逵一行指着他们,捂着肚子爆笑,眼泪都挤出来了:

“哈哈哈!瘸子、囚犯、伙头军?!姓刘的!你是去打仗还是逃难啊?”

“我看这群废物,不出十里就得自己先打起来,死个精光!”

铺天盖地的嘲弄中,刘鸿沉静如渊。他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这些或麻木、或桀骜、或眼中含泪的伙伴。

缓缓举起一只粗陶水碗,他平静的声音穿透喧嚣,清晰落在每个人耳中:

“出征前,同饮这碗酒!”

篝火在临时营地里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浓稠如实质的压抑。空气像绷紧的弦,随时要断裂。

角落里,陈二狗瘸着腿,默不作声地反复擦拭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斥候匕首。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如同身周的阴影。

神射手孟达抱着长弓,背靠大树闭目养神。孤傲的气场像堵墙,将他与旁人隔绝。

随军郎中孙先生被从伙房叫出来,对着破旧药箱唉声叹气,嘴里念念叨叨,满是命运多舛的哀怨和对眼前“送死”任务的绝望。

这三个从军营旮旯里“捡”出来的“人才”,对空降的年轻队正刘鸿,以及这趟凶险的任务,充满浓浓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