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织着贝克街的夜色，戴宽檐帽的女人站在“雕琢时光”斜对面的巷口，指尖夹着枚银色猫爪吊坠。
吊坠链子上缠着的粉色发丝被风吹得轻颤，她忽然对着玻璃橱窗里的倒影举杯，像是在无声地致意。橱窗的反光里，她唇瓣开合，吐出的字眼混着雨气飘过来，细听竟像是“发光的鱼……该回巢了”。
金铭睿当时正站在二楼窗边整理地图，指尖的凉意骤然加重。
他猛地推开窗，只看到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风衣下摆扫过墙角时，溅起的水花里浮着片半透明的鱼鳞，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哥？怎么了？”金旻芮抱着阿鲁卡努玩偶凑过来，红色美瞳里映着那片转瞬即逝的蓝光——她扎着蓬松的粉红色马尾，发间别着对黑色蝙蝠发饰，正是她cos克鲁鲁时的标志性装扮，“刚才好像有奇怪的光……”
“没什么。”金铭睿关上窗，将那枚突然发烫的贝塔密钥攥得更紧，“法芙娜那边有消息吗？”
“还在破解监狱的监控备份。”金旻芮戳了戳怀里阿鲁卡努玩偶的独眼，“不过暮瞳黑猫说，她上周潜入李氏档案室时，好像在加密文件夹里看到过‘发光鱼计划’的字样，当时光顾着拷贝爆破图纸，没来得及细看。”
话音刚落，暮瞳黑猫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忙着救人差点忘了，李建国的私人日记里提过三次‘会发光的鱼’，都和祠堂地下的密室有关。」后面跟着个猫咪挠头的表情包。
但这场关于发光鱼的插曲，很快就被汹涌的现实淹没，孙思怡和张雪琪的失踪像块巨石投入湖面，所有人都被拖进寻找线索的漩涡里。
金铭睿带着苏梓萌和姜花去医院调取来访人员存档，暮瞳黑猫和王一凡则潜入贝克街的废弃动漫店，试图破解那排黑猫标本的秘密。
一周时间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粘稠而缓慢。所有线索都在即将触及核心时突然断裂——医院的监控硬盘莫名损坏，动漫店的电脑里只有循环播放的猫叫录音，就连法芙娜追踪的信号源，也在定位到郊外古堡时突然消失。
“肯定是那个宽檐帽女人搞的鬼！”第七天清晨，金旻芮把啃了一半的鲷鱼烧拍在桌上，粉色马尾因愤怒而绷紧，蝙蝠发饰的尖角差点戳到旁边的杯子，“每次我们快查到什么，就会冒出各种意外！”
金铭睿正对着地图上标记的古堡位置皱眉，闻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和苏梓萌他们再去趟监狱，你守好店，别乱跑。”他顿了顿，指尖在她发顶按了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等我们回来。”
金旻芮嘟囔着“知道了”，心里却泛起股莫名的烦躁，哥哥的叮嘱像道无形的枷锁，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在行动、只有她被留在原地的时候。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金旻芮百无聊赖地整理货架，突然听到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快递员放下个半人高的纸箱就匆匆离开，箱子表面用荧光颜料画着条跃出水面的鱼，鳞片在阳光下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泽——和那晚巷口看到的蓝光如出一辙。
箱子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在收件人处写着“克鲁鲁·采佩西亲启”。
金旻芮的心跳漏了一拍，用美工刀划开胶带时，指尖抑制不住地发抖。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炸弹，只有个巴掌大的U盘，和一叠厚厚的照片。
照片上全是她的日常——在电脑前啃泡面的侧脸、和哥哥在巷口吵架的瞬间、甚至还有她cos克鲁鲁时被假牙卡住喉咙的窘态，最让她脊背发凉的是，每张照片的背景里，都有个模糊的宽檐帽影子。
U盘插进电脑的瞬间，屏幕上自动弹出视频文件，点开后，播放的竟是“雕琢时光”的监控录像，却被人剪辑过，所有画面都聚焦在金铭睿和loliPoP成员的私生活上：苏梓萌对着镜子练习如何用裙摆勾住金铭睿的手腕，暮瞳黑猫趁金铭睿睡着时偷偷往他口袋里塞鲭鱼干，甚至还有孙思怡在厨房偷偷描摹金铭睿侧影的画面。
最后一个视频结束时，弹出一张扫描的纸条，字迹扭曲如蛇：
「独自一人来见我。
穿好你的克鲁鲁礼服，
带上你的吸血鬼骄傲。
地址：郊外废弃古堡」
没有署名，金旻芮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愤怒像气泡一样在胸腔里炸开——对方不仅监视她们的生活，还精准地戳中了她最在意的点。哥哥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但“独自一人”四个字像挑衅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自尊上。
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金铭睿他们回来还有至少三个小时。
“谁要听你的话啊……”她咬着牙低语，却转身冲进储物间。十分钟后，穿着全套克鲁鲁礼服的金旻芮站在镜子前：红色美瞳在蕾丝眼罩下闪着倔强的光，粉红色马尾高高束起，蝙蝠发饰在耳后晃动；哥特露背礼服的裙摆层层叠叠，衬得后背线条纤细，两侧的泡泡袖蓬松如云朵，脚上是双及膝的黑色皮质长靴，靴口缀着银色链条。她抓起哥哥放在抽屉里的备用车钥匙，将阿鲁卡努玩偶塞夹在胸口，“我倒要看看，什么发光的鱼敢在本女王面前作祟！”
郊外的公路蜿蜒如蛇，两旁的白桦树在风中抖落枯叶。导航显示的终点是片被铁丝网围住的荒地，但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门后，金旻芮猛地踩下刹车。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呼吸——废弃的吸血鬼主题游乐园被翻修一新，中央那座哥特式古堡尖顶刺破云层，暗红色的砖墙、雕花的铁艺栏杆、甚至连窗沿下悬挂的蝙蝠装饰，都和《终结的炽天使》里的克鲁鲁城堡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刷到的新闻：这个吸血鬼城堡项目曾号称“沉浸式二次元圣地”，按漫画1:1复刻的城堡、独家授权的剧情体验，当时业内都预测会爆火，可不知为何，试运营三个月就突然废弃了。她那时还缠着哥哥想来，却被上千元的门票吓退，只能对着官网照片里的城堡尖顶叹气。
城堡大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门厅里的水晶灯突然亮起，照亮了穹顶绘制的血色壁画——画面上，克鲁鲁站在台阶上，身后是半隐在阴影里的亚瑟拉·采佩西，他紫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飘逸，侧脸线条冷硬，唯有左眼从阴影中露出来，那只眼睛和克鲁鲁的瞳孔一模一样，是淬着寒冰的红，仿佛能穿透画布直直刺过来。
宴会厅在穿过门厅的走廊尽头，推开门的瞬间，金旻芮的呼吸顿住了——正中央的高台上，摆着一张纯金打造的王座，扶手和椅背雕刻着层层叠叠的玫瑰花，花瓣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像是凝结的血珠，花心处嵌着鸽蛋大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深海般的幽光。王座的阶梯铺着暗红色天鹅绒地毯，每一级边缘都镶着金边，踩上去悄无声息，却透着沉甸甸的华贵。
“欢迎到来，我的……模仿者。”
一个慵懒的女声从王座旁传来，带着种久居上位的漠然。金旻芮猛地抬头，心脏骤然缩紧——王座边站着的女人，分明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克鲁鲁·采佩西。
她的眼睛是纯粹的红色竖瞳，像竖起来的血刃，在灯光下流转着冷血动物般的光泽；粉红色马尾垂在肩头，发丝泛着丝绸般的光泽，每一缕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贡品；最让金旻芮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耳朵——不是COS常用的硅胶精灵耳套，而是真真切切的尖耳，耳廓薄如蝉翼，顶端微微泛红，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颤动。
金旻芮凑近了才看清，她下唇右侧藏着颗洁白的獠牙，尖细却不狰狞，像精心打磨过的珍珠；露背礼服勾勒出精巧的锁骨，左右对称如艺术品，苍白的皮肤下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透着病态的精致，仿佛一尊一比一复刻的人偶，女人穿的哥特露背礼服比金旻芮的更繁复，露背处镶嵌的细碎红宝石像凝固的血滴，泡泡袖上绣着暗金色的吸血鬼族徽，及膝长靴的靴筒收得极紧，黑色皮质泛着哑光，靴口边缘压着暗金色线迹，每走一步都发出沉稳的叩击声，像极了漫画里她踩着贵族地板的场景。
她领口别着的黄宝石足有核桃一般大小，在灯光下折射出沉甸甸的光泽，礼服上的纯金扣子刻着繁复的花纹，与金旻芮胸前的塑料仿制品相比，她像座移动的奢侈品博物馆，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她的肩膀上有一只……一只……阿鲁卡努……那诡异的生物睁大着那只独眼，发出咕噜咕噜声音，仿佛在嘲笑金旻芮的阿鲁卡努玩偶是不折不扣的赝品，她身上飘来淡淡的玫瑰香，不是廉价香精的甜腻，而是带着露水的清冽，混着若有似无的冷香，像极了漫画里描述的“贵族闺房里清晨的玫瑰”。
而她身后，站着一个沉默的身影。金旻芮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米迦尔。
金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几缕不听话地拂过眉骨；眼瞳是吸血鬼特有的红色竖瞳，像淬了火的钢针，平静地映着门厅的光；身上穿着《终结的炽天使》里都市防卫队的制服，主调是纯粹的白，黑色的皮质肩章斜跨胸前，肩章的金属扣、武装带的搭扣都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淬了血的铁，和漫画里他觉醒吸血鬼力量时的细节完全吻合；同款黑色长筒靴包裹着笔直的小腿，靴跟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带着军人的凛冽。
他就那样站在女人身后半步的位置，像尊沉默的雕塑，目光落在虚空处，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金旻芮下意识地比了比身高——女人比自己矮小半个头，身形纤细得像片羽毛。她正看得发怔，女人忽然轻笑一声，红色竖瞳弯成狡黠的月牙：“在意我的身高体重吗？”她往前迈了半步，玫瑰香更清晰了，“145CM，37KG哦。”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锁骨，“血型是RH-AB——和你珍藏的角色设定集里写的，一样吧？”
金旻芮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电击枪差点滑落在地。
RH-AB血型是漫画里从未明说、却在官方公式书里隐晦提及的设定，她也是翻遍了五本设定集才找到的细节！
“你是谁？”金旻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扫过米迦尔身上的红光，“还有他……你连他配件发光的频率都复刻了？第78话他对抗费里德时，肩章的红光每三秒闪烁一次，你敢让他动一下试试？”
女人挑了挑眉，对身后的米迦尔抬了抬下巴。那沉默的身影立刻抬臂，黑色皮质肩章上的金属扣果然亮起红光，节奏均匀，不多不少正好三秒一次，与漫画分镜里的帧速完全同步。
“第78话，费里德的剑划破他左臂时，他武装带的红光会变亮0.5秒。”女人的声音带着炫耀的慵懒，“还有第41话，他第一次对优一郎露出獠牙时，靴口的搭扣会发出‘咔嗒’轻响——这些，你的米迦尔手办能做到吗？”
金旻芮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她想起自己床头柜上那尊限量版米迦尔手办，别说发光，连手臂都只能转动九十度。
“你甚至知道第63话克鲁鲁把血咒印在米迦尔后颈的位置。”金旻芮盯着米迦尔后颈那两个浅浅的牙印，声音发紧，“那个咒印的纹路是逆时针旋转的，最末端有个微型的吸血鬼族徽——连官方海报都没画清楚！”
“因为那咒印是我亲手烙的。”女人俯身，红色竖瞳离金旻芮只有半尺远，尖耳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饰，“就像我知道第29话你最喜欢的场景——克鲁鲁坐在王座上，让米迦尔跪下喂她喝血时，裙摆的褶皱有十七道。”她抬手抚过自己的裙摆，层层叠叠的蕾丝果然堆出十七道褶皱，“你卧室墙上的海报，把褶皱画成了十六道，对吧？”
金旻芮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她卧室的海报是元年版，确实有一道褶皱被画师漏掉了，这件事她只在COS社团的内部群里抱怨过一次！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