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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便是宁王的生辰宴。

皇帝的这位弟弟,与皇帝的关系十分要好,因此朝中不少人有意巴结。这次宁王生辰,不少人想破了脑袋给他送礼,身为礼部尚书的苏青山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许多日没有回府。

自此苏清瑶毁了苏清婉的婚事后,苏家这几日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小娘,你看这件红色的衫子,女儿穿上,好不好看?”苏清瑶在铜花镜前转着身子,问自己的母亲。

“好看好看,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姨娘笑着给她戴上一支簪子,“配这簪子,更漂亮。”

后日的宴席,苏清瑶已经早早开始打扮,毕竟宁王这次可是邀请了几百号人,还可以携带家眷,说不定有相看的男子。

“三姑娘,”丫鬟在门外禀,“有人给您捎了封信。”

苏清瑶和姨娘对看了一眼,“莫非是二哥哥要回来了?”说着接过丫鬟手里的密信,那是漆火烙好的,封得很死。

苏清瑶遣退了丫鬟,拆开信,脸上先是讶异,而后散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红晕。

而另一头,红菱也在替苏清婉筹备着后日的宴席。

不同于莘宣堂的热闹,苏清婉的房里只有红菱一个贴身丫鬟,因得不受父亲待见,杂房的下人们惯会看人眼色,苏清婉的吃穿用度都比不上苏清瑶。

苏清婉向来喜素,给自己挑了件月白色衫子,头发绾了个髻,钗一只木簪,不怎么刻意地打扮,淡雅如出水芙蓉。

“姑娘,”红菱有些犹豫,“奴婢听说,永定侯府的小侯爷也要来。”

虽说摆了百来桌,可毕竟在一个场子里,敬酒时难免碰上,姑娘和侯府有过节,岂不尴尬?

“那是自然,”苏清婉十分豁达,“宁王生辰宴,当然要请永定侯府。他吃他的,我吃我的,我和他有什么干系?咱们两家的婚姻作罢,损失的是他们侯府,又不是我。面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苏清婉头头是道论了一大堆,红菱一开始还似懂非懂,渐渐地仿佛明白了姑娘的意思——男人而已,对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话说姑娘有这样的觉悟,定是因为老爷这些年的偏心。

......

宁王寿宴,苏青山携了一家老小前去贺寿。

“恭祝宁王殿下身体安康,福泽绵延——”

“祝宁王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哟这不是宁王殿下的闺女吗,长得真漂亮,定是随爹。”

祝辞不绝于耳。

苏青山还没到能亲自上前敬酒的地位,只能远远观望着,同一些经过的同僚打个哈哈。

“欸,这不是苏家的大姑娘吗?”一人忽然道,“好像是被永定侯府退婚的。”

苏清婉装作没听见,选了个位置大喇喇坐下,两耳不闻窗外事。

苏青山嫌丢人,选了苏清婉不在的另一桌。

苏清瑶倒是幸灾乐祸,一双目光四处打量着,也不知是在找谁。

“妹妹,可是在找什么人?”苏清婉开口问道,看来是上钩了。

“这样热闹的场面,我们能见几回,”苏清瑶收回目光,笑道,“看个新鲜罢了。”

苏清婉顺着方才苏清瑶的视线望去,果真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永定侯府的小侯爷。

他举着酒杯,言笑晏晏,同身边青年男子有说有笑,一派春风和煦的模样。可苏清婉心里清楚,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爹娘宝男。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小侯爷同身旁青年饮了酒,竟端着酒杯朝苏清婉这边走了过来,苏清婉已经做好了与他展开一场唇枪舌战的准备,毕竟此地不是侯府,若是他再像那日一般出言不逊,苏清婉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小侯爷并没有走到苏清婉这一桌来,而是在离她不远处落了座,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她。

上钩了,苏清婉勾唇。

觥筹交错间,众人都喝的有些醉醺醺了,不少人出去吹风消酒。小侯爷饮了不少,也站起来摆手,借口要出去走走。

没多久,苏清瑶也起身出了厅堂。

这里人多嘈杂,压根不会被注意到少了谁。

苏清婉紧盯着苏清瑶的背影,她出了门楣,苏清婉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