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大清当债仙 > 第七章 驴打滚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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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路小路,刚从纸人996的加班地狱里逃出来,阳寿赎回来了,魂儿却差点被榨干。

回船补觉不过半个时辰,就被阿飘一脚踹醒:“起床,去驴打滚钱庄。”

我捂着脑袋:“姐姐,驴精不是已经背锅了吗?”

阿飘把血账本拍在我脸上:“背锅的是驴掌柜,钱庄还在,利滚利没停。”

我翻到账本最新一页——

债务人:驴精·钱眼

本金:三百两

利息:日息一成,已滚到两千九百九十七两

抵押物:活人皮一张,可剥可穿

我心里咯噔:活人皮?这分明是冲我来的。

驴打滚钱庄不在通州城里,而在北郊一处荒磨坊。

磨坊门口挂着两只红灯笼,灯罩上各写一个大字——“驴”“利”。

风一吹,灯笼晃,像两颗充血的眼珠子。

门楣横批更直白:

“钱眼通吃,利滚利,滚到你变驴。”

老靳叼着芦苇杆,骨牌在指尖翻花:“别怕,驴精吃利,也吃蠢。咱们不蠢,就能反吃它。”

磨坊里别有洞天。

正中是一头石磨,磨盘直径三丈,磨心雕成铜钱形,孔洞黑黝黝,像无底洞。

石磨旁拴着一头活驴——不对,是半人半驴:

人形,驴耳,驴尾,蹄子从膝盖裂开,一双眼却极亮,闪着精算子的光。

脖子上挂一块木牌:

“钱眼,原钱庄二当家,现任磨盘守。”

我低声问老靳:“它怎么把自己也滚成畜生?”

老靳嗤笑:“利滚利滚到最后一无所有,人就变驴,驴就变磨。”

驴精钱眼瞅见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路小路,听说你最近清账很猛?可惜,到了我这儿,清账得先清皮。”

我后退半步:“我只剩下肝,要不?”

钱眼甩着尾巴:“肝不值钱,我要你这张皮,套在磨盘上,替我拉磨生利。”

阿飘翻开血账本,指尖一点:“它欠的债,本金三百,利息三千。让它自己继续滚,三天后就能破万。我们要做的是反滚——让它把利吐出来。”

老靳抬手,骨牌在掌心排成一排:“赌局。老规矩,三局两胜,赢了利归我们,输了皮归它。”

赌局设在三丈磨盘上。

规则简单:

每人往钱眼里投一枚“利子”,利子落在磨盘纹路的哪个圈,就按倍数生息。

圈分三层:

外圈一倍,中圈三倍,内圈十倍。

但内圈最窄,利子一旦滚进去,就再也取不出来。

换句话说——

外圈保本,中圈小赚,内圈梭哈。

谁先让磨盘转到“利尽”格,谁赢。

第一轮,我投一枚铜钱。

铜钱落中圈,三倍,利滚到九钱。

钱眼投一枚金瓜子,落外圈,一倍,利滚到一两二钱。

我领先。

第二轮,钱眼学精,把金瓜子磨成粉,撒成雾,雾落内圈,十倍,利滚到十二两。

我手抖,铜钱丢歪,滚到内圈边缘,停住,十倍,利滚到九十两。

我险胜。

第三轮,钱眼咧嘴,从驴耳朵里掏出一粒黑丸——

“利滚丸”,专吃利息。

它把丸子和金粉一起投进内圈,磨盘突然疯转,嗡鸣声中,利滚到一千两。

我的铜钱被震飞,落在外圈,只有一倍。

我输了。

磨盘停下。

钱眼笑得蹄子直跺:“皮来!”

我头皮发麻,阿飘忽然冲上前,把血账本拍在磨盘上:“等等!利滚丸是违禁品,按规矩,无效!”

钱眼脸色大变:“你胡说!”

老靳慢悠悠补刀:“利滚丸用活人骨髓炼成,阴司禁令第三条,违者利归对手。”

钱眼嘶吼,驴耳竖得笔直,却抵不过规矩。

磨盘逆转,利子哗啦啦倒流,一千两瞬间清零。

钱眼自己反倒欠我们三百两利息。

钱眼想跑,蹄子刚抬,骨牌飞出,十八张人脸齐声念咒。

磨盘铜钱孔里伸出铁链,把驴精五花大绑,倒挂在梁上。

它哀嚎:“我认栽!三百两利,我吐!”

吐的方式很震撼:

钱眼张嘴,“哇”地呕出一堆金瓜子,每粒刻着“利”字,落地化作金粉。

金粉聚成一只金元宝,重三百两,上刻“反利”。

阿飘用账本一吸,元宝化作一行红字:

“驴打滚钱眼案,清偿,功德 7”。

钱眼被倒吊着,眼泪鼻涕糊一脸:“杀了我吧!”

老靳收起骨牌:“杀你?浪费。留着看门,让后来的人看看利滚利的下场。”

钱眼嗷呜一声,磨盘自动转起来,把它一圈一圈缠成驴形石像,嘴巴张大,永远对着钱眼,似在呐喊:

“别再借钱!”

我弯腰捡起一粒金瓜子,掂掂,沉甸甸。

阿飘说:“留着,当路费。债王的一万两假钞,要用真金去破。”

我把瓜子塞进荷包,和金元宝一起,叮当作响。

走出磨坊,天已擦黑。

荒原上,驴形石像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一张永远还不完的欠条。

回船路上,老靳忽然问:“知道驴精为什么叫钱眼吗?”

我摇头。

老靳指着我兜里的金瓜子:“钱眼里看人,只认利不认人。你今天赢了,不是本事,是你还没被利眼迷住。”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绳印,还剩三十七天。

“那我要是被迷住呢?”

老靳吐掉嘴里的芦苇杆:“那就拴在石磨上,拉一辈子。”

我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天。

月亮挂在磨坊上空,像一只巨大的铜钱孔,冷冷地照着我。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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