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行字出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宇宙间低语。
凯莎神圣的王座上，她蔚蓝的眼眸微微收缩。这两句话，带着一种最本源的“定义”权柄，与她的正义秩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更加……原始，更加野蛮。
恶魔一号里，刚刚还在兴奋大叫的莫甘娜也安静了下来，她感受到了那股气息，那是一种比她的堕落和自由更加深沉，更加混沌的意志。
紧接着，文字继续浮现，字里行间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被剥夺的愤怒。
【外来者……】
【外来者，窃取我的权柄，奴役我的世界……】
“外来者？”葛小伦下意识地念了出来。这个词让他心里一紧。
法涅斯是外来者。
那自己呢？承载着神河基因在地球上诞生的银河之力，算不算外来者？
饕餮是外来者。
那来自天使星云的彦，来自烈阳星的帝蕾娜，对于地球而言，是不是……也都是外来者？
这个问题，让雄兵连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还没等他们细想，最后，也是最激烈，最决绝的宣言，如同雷霆般炸响！
【我的孩子们，我的臣子们！听我号令！】
【——将这些伪神，从提瓦特的天穹之上，彻底驱逐！！！】
“伪神！”
这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帝蕾娜的心上。
她，烈阳星的主神，太阳之光，走在任何地方都是被万众敬仰的存在。可现在，光幕上的这个未知存在，却在号召它的子民，去驱逐“伪神”。
法涅斯是伪神吗？祂击败了七大龙王，重塑了天地，成为了至高的“天理”，这样的存在，也是“伪神”？
那自己呢？自己的太阳之光，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帝蕾娜第一次，对“神”这个身份，产生了动摇。她瞥了一眼身旁肃然而立的潘震，发现这位守护了烈阳不知多少年的大将军，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我靠！这……这是要造反啊！”赵信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
“不是造反，”蔷薇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快了几分，“这是……复仇。或者说，是‘原系统’在号召‘原生程序’，清除‘外来病毒’。”
她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瞬间听懂了。
“那……那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瑞萌萌小声地问，大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这个问题，问住了所有人。
是啊，窃取权柄的法涅斯是侵略者。但这个发出号令的“原初之神”，祂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祂所说的“光暗之分”，听起来也并非是什么温和的秩序。
这根本不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
这是一场……生存权的战争。是你死我活的，两个“规则”之间的碰撞！
冥河星系。
死神卡尔的脸上，露出了近乎痴迷的神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轻声赞叹，“生命的形式真是瑰丽多彩。一个星球的‘原初意识’，在被‘格式化’之后，竟然还能留下复仇的火种。法涅斯定义了‘天理’，而这个存在，本身就是‘地脉’的愤怒。太美了……这种横跨数万年的仇恨，这种最纯粹的毁灭与颠覆的欲望，这才是宇宙的真实！”
一旁的斯诺不敢出声，他能感受到卡尔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于终极虚空的向往，此刻变得更加炽热了。
天使星云。
“哼，一丘之貉。”
凯莎的声音冰冷，充满了不屑。
“一个是用暴力强加虚伪秩序的独裁者，另一个是企图用仇恨将世界拖回混沌的复仇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看向一旁的鹤熙：“你怎么看？”
鹤熙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眼中闪烁着数据的光芒：“很有趣的样本。这个‘原初之声’，似乎代表着提瓦特世界最底层的规则。法涅斯建立的天理，就像是在地基上盖起了一座宏伟的空中楼阁，而现在，地基本身要造反了。从技术角度讲，我很好奇法涅斯是如何在压制这个‘声音’的同时，还能维持世界运转的。”
“重点不是技术，”彦在一旁开口，她的目光锐利如剑，“重点是，这个‘原初之声’称法涅斯为‘伪神’。女王，这和莫甘娜对您的称呼，何其相似。”
凯莎沉默了。
是的，何其相似。
莫甘娜也称她为“伪神”，称她的正义秩序为“虚伪的暴政”。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一个世界，真的因为“伪神”的统治，而迎来了原住民的反抗。
这是否会动摇她的正义秩序？
不。
凯莎的意志坚如磐石。
她的正义秩序，是为了终结无尽的虚空战争，是为了保护弱小文明。而这个法涅斯，是为了征服。那个原初之声，是为了复仇。
本质不同。
但，这无疑给全宇宙所有质疑她的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判例”。
恶魔一号。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太他妈好了！”
莫甘娜一拍王座，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将这些伪神，从天穹之上，彻底驱逐！阿托！你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多有气势！这才是革命！这才是自由！”
她兴奋地在原地转圈，指着光幕对所有恶魔战士喊道：“都给老娘看清楚了！这就是榜样！连一个破球都知道要反抗头顶上的鸟神，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等老娘打上梅洛天庭，也要让凯莎那个碧池尝尝被从天穹上踹下来的滋味！”
“为了女王！”阿托振臂高呼。
“干翻伪神！”索顿跟着憨憨地吼道。
整个恶魔一号，群情激奋，仿佛被点燃了火药桶。
巨峡号上，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刘闯狠狠地挠了挠头：“俺寻思着，这事儿跟咱们关系不大吧？那是人家提瓦特世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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