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成八零作精后,糙汉老公他超宠 > 第二章 不能让她跟着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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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凛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缠着纱布、狼狈不堪的苏禾溪,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

他对着王婶,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王婶,再宽限两天。我……去借。”

“借?你拿什么借?”王婶指着周凛的鼻子,唾沫横飞,“现在谁还敢借你钱?就你这名声,已经被这破鞋拖累——”

“她不是破鞋!”

王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凛的声音打断,“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她只是现在还小,不懂事,做错事很正常。”

“她都出去偷人了还清白?行!”王婶也不打算再多浪费口舌,“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但今天!就今天!我看不到钱,你们立马给我搬走!”

周凛声音低沉,带着恳求:“王婶,对不住,再宽限一天,就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定把房租凑齐给您送过去。”

“宽限?门都没有!”王婶嗓门更大,手指几乎要戳到周凛鼻子上,“今天必须给钱!不然就滚蛋!我这房子有的是人想租!”

周凛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额角青筋微凸,但他依旧压着性子,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卑微的恳切:“王婶,求您了。就看在……看在我平时帮您修屋顶、通下水道,从来没短过您水电费的份上,再容我一天。就一天!我周凛说话算话,明天这个时候,要是还交不上租,我们立马搬走,绝不多留一刻!”

他话说得极其诚恳,甚至带上了赌咒发誓的意味。王婶看着他被生活磋磨得粗糙却依旧难掩正气的脸,又想起他确实勤快,以前没少帮她干那些重活累活,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哼!就一天!周凛,我可是看在你这人还算实诚的份上!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要是见不到钱,你们俩就给我立刻卷铺盖滚蛋!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扔下这句狠话,王婶这才扭着腰,骂骂咧咧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

周凛沉默地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线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透着一股沉重的压抑。

苏禾溪尴尬地想坐起来,周凛听见身后的动静,立马转过身来扶住她,“你躺着别动。”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笨拙,似乎怕惊扰了她额头上那可怖的伤口。

周凛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身上有着一股肥皂的香味,显然他刚刚洗过澡了。

苏禾溪看着他肩膀上一层层磨破又结痂的皮肉,胳膊被他粗糙手掌硌过的触感清晰,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良心。

“我……”

她想道歉,却发现这些都是原主作的,不是她做的,跟她没关系,她凭什么要道歉?

“房租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但是一天时间,他去哪里弄来房租?他现在这名声,又有谁敢借他钱?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扫过她额头的伤,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忍和无奈,对苏禾溪低声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好好待着。”

苏禾溪张了张嘴,想说“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却又咽了回去。她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只会给他增加更多的麻烦。

她看着周凛换了件稍微干净但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匆匆离开了家门。

周凛去找他弟弟周稚生。

周稚生刚从车间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机油味,脸色有些憔悴。

“哥?你怎么来了?”周稚生看到周凛,有些惊讶,随即注意到他眉宇间的沉重,“出什么事了?”

周凛艰涩地开口,难以启齿:“稚生,手头……方便吗?能……先借哥点钱吗?房租……交不上了。”

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脸颊火辣辣的。作为兄长,他本应帮扶弟弟,然而如今他却向弟弟开口借钱……

周稚生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比周凛更苦涩的表情,他重重叹了口气,“哥!我不是不帮你!我……我这都半年没领到工钱了!”

“什么?”周凛猛地抬头,瞳孔一缩,“半年?怎么会?”

岂不是他一离开钢铁厂,工人们就没有领到工钱?那他当初的离开……

“厂里仓库都堆满了,货卖不出去,工资一拖再拖。”周稚生满脸愁容,“哥,你……你不是在工地吗?怎么……”

周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哑着嗓子,简单说了房租的事,省略了苏禾溪偷人和被打的细节,只说她病了需要钱。

周稚生听得眉头紧锁,他搓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忽然停下:“哥,这样!钱我是真没有,但我那宿舍厂里一时半会儿还收不走!你们先搬我那儿去住!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先把这难关过了再说!”

“这怎么行?”周凛立刻拒绝,“那是厂里分给你的,我们去了你住哪儿?”

“我个大老爷们儿,哪儿不能凑合?跟工友挤挤就行!总不能让嫂子跟你流落街头吧?再说我现在可以回家和爹娘一起住啊。”

周凛一时不忍,当初周稚生忍受不住苏禾溪闹腾,厂里给他分了宿舍,他就一个人搬去了宿舍。现在他这个做大哥的,还来霸占弟弟的宿舍。

周稚生语气坚决,“哥,别磨叽了!就这么定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搬过来!我先回去把地方腾一腾!”

他说完,不等周凛再反对,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往宿舍楼跑。

周凛看着弟弟匆忙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他这个哥哥当得……太失败了。最终,所有的无奈和酸楚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回到那间破屋时,天色已经擦黑。苏禾溪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额头的伤口因为动作又渗出血丝。

周凛几步上前,扶住她,声音低沉:“别动。”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房租……没借到。稚生那边……厂里半年没发工钱了。”

苏禾溪的心猛地一揪,没钱交租,他们今后住哪?

“不过没关系,”周凛立刻语气一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带着一种笨拙的安抚,“稚生把他厂里分的宿舍先借给咱们住。虽然小了点,旧了点,但好歹是砖房,不透风。咱们今晚就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