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捧着那块槽子糕,小口咬了一下,
眼睛立刻亮了,
紧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
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何雨柱看得好笑,递过一碗温水,“别噎着。”
话还没说完,何雨水就捶着胸口,脸憋得有点红,显然是吃太急噎住了。
何雨柱赶紧给她拍背,水流下去才顺过气。
“哥,真好吃!”何雨水缓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里的槽子糕递到何雨柱嘴边,“哥,你也吃!”
“哥吃过了,你吃吧。”何雨柱摇摇头。
“骗人!你嘴唇都干的,肯定没吃!”何雨水执拗地举着,“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何雨柱看着她倔强又关切的小脸,心里猛地一酸。
这么好的妹子,前身那个混账怎么就能狠心扔一边不管不顾?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接:“行,哥也吃一……”
“砰!砰!砰!”
话没说完,房门被砸得山响,外面响起贾东旭不耐烦的嚷嚷:
“傻柱!开门!磨蹭什么呢!”
紧接着,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猛地推开!显然贾东旭没耐心等,直接用了蛮力。
何雨柱家的破木门轴早就不灵光,这一下猛地撞回来,门板边角结结实实拍在正探脑袋想往里挤的贾东旭鼻梁上!
“哎哟卧槽!”
贾东旭痛叫一声,捂着鼻子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指缝里立刻见了红。
他感觉鼻子又酸又痛,眼泪都冒出来了。
“柱子!你他妈敢砸我鼻子?!我跟你没完!”贾东旭瓮声瓮气地吼着,火气蹭蹭往上冒,抬脚就想往屋里冲。
何雨柱站在门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像冻硬的石头,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我说了。”
“谁再提‘傻柱’那两个字,后果自负。”
贾东旭正在火头上,哪管这个,指着他就骂:“嘿!给你脸了是吧?你个傻柱还敢跟我摆谱?我……”
“嘭!”
“呃!”
他话还没骂完,何雨柱毫无征兆,猛地一脚就踹在他胸口!
这一脚力道极大,贾东旭根本没防备,直接被踹得倒飞出去,一屁股摔在当院冰冷的雪泥地里,胸口闷痛,差点背过气去,捂着鼻子和胸口,疼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出来。
“柱子!你……”贾东旭好不容易喘上气,刚要破口大骂。
“行了!”
一声冷冷的呵斥从旁边传来。
易中海背着手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地看着这场面。
他先扫了一眼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贾东旭,眉头紧锁,呵斥道:
“东旭!快二十岁的人了,办事还这么毛手毛脚、没大没小!像什么样子!”
骂完贾东旭,他才把目光转向门口面无表情的何雨柱,语气放缓,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道理:
“柱子啊,你也看见了,他就是个愣头青,跟你闹着玩呢,没坏心。你听听,你怎么还当真了?下手这么重,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至于吗?”
他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副痛心又失望的表情,声音压低了些,却刚好能让周围可能竖着耳朵听的人都听见:
“唉,东旭是不对,可你这二话不说就下狠手,这脾气也得改改。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可有些规矩……
唉,算了,不说了,再说又该让人觉得我这大爷偏心眼了。”
他这话,明着是各打五十大板,先骂了贾东旭没大没小,又把冲突定性为闹着玩。
但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有些规矩,和那声意味深长的叹气,分明是把没父母管教、不懂规矩的帽子,轻飘飘又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何雨柱头上。
看似劝和,实则字字都在戳何雨柱的痛处。
何雨柱脚步没停,甩下一句:“有事说事,没事我还得给雨水烧水。”
“唉唉唉!柱子!”易中海赶紧横跨一步拦住,脸上堆起长辈式的凝重,“今儿这会,就是为你开的!”
“为我?”何雨柱刹住脚,转过身,眼神又冷又硬,“我有什么好事,值得开全院大会?”
易中海不接他的刺儿,转而面向全院,声音沉痛起来:
“老少爷们儿都看着!咱们院儿向来讲究互助,以前谁家揭不开锅,我易中海没看笑话,自掏腰包也弄过个帮扶的意思!可如今这年景……”
他重重叹口气,“我也力不从心,顾不了周全了。”
他的目光转回何雨柱,语气变得推心置腹:
“柱子,你大了,是条硬汉!雨水也长了,往后日子得靠你自己闯,总不能一直指望别人接济,是吧?”
何雨柱心里冷笑连连,老狐狸,戏又来了。
他面上却点头,顺着他话:“壹大爷说的是。自力更生,光荣!这两年,多谢您照应,情分我记着了。”
“哎!”易中海像是被火烫了,急急打断,仿佛情分二字玷污了他的公心。
“柱子,先别扯情分!情分是情分,账目是账目!”
说着,他手有些发颤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用力一抖,纸张哗啦一声,几乎要戳到何雨柱鼻子底下。
“我易中海就是个俗人,也要养家糊口!不是逼你,是实在没法子了!”
他声音带上苦味。
“白纸黑字,一笔笔都在这儿!这两年,我接济你们兄妹的所有开销,零头都没算,拢共一千五百块!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还?”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贾东旭那急切的脸,沉痛道:
“东旭等着结婚,就差间房!我这当师傅的,能眼睁睁看他打光棍?这钱……也是想给他凑个买房的钱!救急啊!”
“一千五?!”这数目像块冰砸进滚油锅,院里瞬间死寂。
二大爷刘海中坐在板凳上,肥硕的身子一拧,手里的旱烟杆狠命往鞋底上磕,火星子早灭了,他就那么咔咔地磕着,眼皮耷拉成缝,死活不抬头,不吱声。
得罪人的事儿,他不沾。
角落里的阎埠贵,眼镜片后小眼猛地放光,狠狠一拍自己大腿,心里嗷嗷叫:
高啊!易中海这手太绝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能用这招占了何家的房!
那两间正房,又大又亮堂!
他脸上肌肉抽搐,又是嫉妒又是懊悔。
整个大院鸦雀无声。
空气绷得像根快要扯断的弦。
几乎所有人都垂下眼,或看向别处,不敢触碰何雨柱的目光。
一边是厂里技术权威、院里的壹大爷和他急着结婚的徒弟;
另一边是爹跑了、带着妹妹、性子又愣又冲的傻柱。
这杆秤往哪边歪,三岁孩子都明白。
何雨柱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寸寸地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算计,冷漠,事不关己,甚至还有几分看戏的兴奋。
他的心,以前那点残存的暖意,此刻彻底熄灭了,冻得比腊月的缸还硬。
好,真他媽的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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