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御诡者?召唤?那是什么?是刚才那种操控诡异黑影的能力吗?
冰冷残酷的现实逼迫她做出选择。教室里怪物的残骸还在散发着恶臭,教室外冷漠的清理人员正在逼近。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记忆碎片也如潮水般涌来——这是一个随时会死于各种诡异事件、或是成为当权者“血祭”牺牲品的绝望世界!她没有力量,孤立无援!
外面那冰冷无情的“清理”队语意中的杀意昭然若揭!他们只要祭品数量!不要活口!这是她拼凑那些破碎记忆碎片后,立刻明晰的生存铁律。
眼前这个神秘的、操控黑影的男人是她目前唯一的异常变数,是绝望中唯一一根可能的稻草。
没有时间犹豫!她的心脏因为恐惧和那巨大的未知而疯狂擂动,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意识中对那个冰冷的系统选项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是!!!”
没有光芒万丈的特效,没有空间扭曲的轰鸣。
仿佛只是柳婉清脑海中念头的确认在瞬间被系统捕捉、执行、完成。
她的视线依旧定格在那个立于血泊与阴影之中的黑衣男人身上。他的风衣下摆被无形的气流轻轻拂动了一下。那双如永夜般深邃冷漠的瞳孔,微不可察地转动了极其微小的一个角度。
柳婉清清晰地感觉到,那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如同手术刀般的审视目光,发生了变化。那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死寂依旧,但其最深处,似乎多了一种东西。
一种锚定。
一种绝对、彻底、不容置疑的…归属。
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冰冷的灵魂锁链,在无声无息间,将他的一切,她的意志、她的生命、她的存在意义,牢牢地系在了柳婉清的脚下。她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一种……等待指令的绝对服从?这感觉荒谬又惊悚。
就在这时,教室外走廊上的喧嚣猛地靠近了。那扇破损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更大的豁口。
刺眼的手电光芒率先刺入昏暗的教室,照亮了满地狼藉的血污和怪物的腐石残骸,也照亮了瘫坐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的柳婉清,以及……那个如同阴影具现、背对着大门站立的高瘦黑衣男人。
几个穿着黑色特勤制服、佩戴着制式防毒面具、手持着特殊合金切割刀和某种能量拘束装置的士兵冲了进来。他们的动作训练有素,迅速在破碎的教室内散开警戒位。
为首一个带着小队指挥官臂章的高大身影扫视了一眼现场,面罩下传出模糊但不容置疑的电子音:“报告!祭品数量清点!报告幸存者人数!”
另一个士兵快速检查了一下柳婉清身边的男生(他只是过度惊吓加撞击晕厥)和那个背部受伤濒死的女生,对着地上的半张脸残骸做了个手势,冰冷回复:“指挥官!发现祭品残件一个!存活目标……确认两个半!”(濒死女生也算半个)
“存活目标确认!清理!立即执行!”指挥官没有任何迟疑,冰冷地下令。他手中的能量拘束装置锁定了柳婉清和那个晕厥的男生。对于那个气息冷得不似活人的黑色风衣背影,他似乎有些本能的不适和警惕,但也仅仅是多看了一眼,并未过分在意,显然将其判定为某种有特别能力的“清理部队”成员或诡异的共生体,毕竟这世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
两名士兵立刻端着切割刀,大步向墙角毫无反抗能力的柳婉清和男生走来。刀刃上反射出的寒光,带着毫无人性的杀意。
就在这一刻,那背对着门口的黑衣男人,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张被碎发阴影遮掩了大半的脸庞,第一次清晰地暴露在闯入者的视线之下。苍白的皮肤,完美的下颌线,以及那双……深邃冰冷、没有任何眼白的、仿佛将万物终结吸入其中的纯黑眼瞳!
一股无形却足以冻结血液的恐怖死寂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间教室!比之前遭遇怪物时强烈百倍千倍的冰冷压迫感骤然降临,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坚冰!柳婉清甚至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在瞬间冻结成了白霜。
“??!”冲进来的士兵们动作猛地一僵!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无法动弹分毫。为首指挥官的瞳孔在防毒面具下骤然收缩,能量拘束装置的枪口下意识地抬高了零点五度,锁定了那个突然转身、气息恐怖的黑衣男人。危险!极度危险!身体的本能在疯狂报警!
冰冷的,如同亡者呓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教室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对生命彻底的漠视:
“指令:清理——杂质。”
柳婉清还没反应过来这句简短冰冷命令的准确含义。
但站在她身前的那个黑衣男人——沈戮——动了。
无声无息。
脚下的阴影如同墨汁入水般炸开,瞬间弥漫了整个教室地面,将所有人淹没。
“呼…呼…咳咳…”
柳婉清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进了烧红的刀子,喉咙里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那怪物腐烂的恶臭。肺腑里火烧火燎,脑袋更是像被塞进了一颗持续引爆的震爆弹,混乱的嗡鸣和尖锐的疼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她狼狈地跪趴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碎石的水泥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身体脱力到了极限,全凭一股残存的求生意志在强撑着才没有彻底瘫倒。她勉强转动眼球,透过模糊的泪水和生理性的泪水,看向不远处的沈戮。
他没有动。
依旧像一尊冰冷坚硬的雕塑,伫立在原地,黑色长风衣的下摆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瞬间抹杀了数条生命的冷酷操作,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指令执行过程,和掸去一粒灰尘没有任何区别。
教室里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腥臭。沈戮周围的空气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将弥漫的尘埃、残余的血雾、乃至光线都隐隐扭曲、吞噬了进去。他那张过分苍白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如同墓穴里爬出的古尸,不带丝毫活物的生气。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除了柳婉清自己粗重痛苦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狂跳,整片废弃的校办工厂区域,再无其他任何活物的声息。刚才还充斥着冰冷指令、威胁的脚步声、喊话声……此刻都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
沈戮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生命的死寂规则。柳婉清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唤醒了或者说“拥有”的,究竟是什么。恐惧没有消失,反而如同冰冷的藤蔓,更深的缠绕住她的心脏——他太强,也太不可控了,就像一把没有刀鞘的双刃凶器,一旦挥动,不分敌我。
“呃…”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痛苦呻吟,试图撑起身体。然而四肢百骸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脑海中,那些强行灌输进来的碎片信息——关于这个世界被命名为“诡异”的可怖存在,关于当权者们冷酷的“血祭”规则,关于绝望如草的平民命运——如同破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在割裂她的意识,带来更深层次的眩晕和恐慌。她的穿越,不是踏上英雄之路的起点,而是直接被丢进了血与火的地狱底层!
就在这时。
那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最精准的程序合成的电子音,再次直接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
【诡异主宰系统开启。】
眼前猛地一花。
一道半透明的、由无数幽蓝色纤细线条构成的虚拟屏幕,突兀地悬浮在她的视界正前方。屏幕的边框闪烁着稳定的微光,内部的结构简洁得近乎刻板,如同某种高度机密的后台操作界面。
【新手引导(简述版)启动:】
【1.宿主:柳婉清】
【2.核心功能:召唤/主宰】
【3.核心货币:积分(Currency-IntegralPoint)、召唤次数(SummonToken)】
【4.状态概览(折叠)】
【5.任务列表(折叠)】
【6.系统商城(权限不足,锁)】
【7.势力管理(权限不足,锁)】
【8.详细说明请查阅(意识交互激活)】
柳婉清的呼吸窒了一瞬。这不是幻觉!冰冷的线条,清晰的数据,哪怕她现在头痛欲裂,这屏幕的存在感也异常清晰和稳固。她下意识地“注视”着最上面的那条信息。
【新手引导(简述版)启动:】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注视”,那行字瞬间展开,化为一排排精简到极致、如同电报码般的文字信息流:
召唤:消耗“召唤次数”,召唤目标个体(当前仅限御诡者/契诡者模板)。召唤物对宿主存在“根源级服从”。
主宰:宿主拥有对召唤物的最高指令权限。可设定模糊指令目标。
积分:核心流通货币。来源:完成系统任务(含发布任务)/势力成员完成任务。用途:商城兑换(权限解锁后)/势力维护/召唤物强化。
召唤次数:核心资源。来源:完成系统指定任务/或满足特定隐藏条件获得奖励。
状态概览:(点此展开)
任务列表:宿主可查看/发布(权限相关)。
其余功能尚未解锁,需满足条件或提升权限等级。
根源级服从?最高指令权限?
积分?召唤次数?
任务?商城?势力管理?
每一个词都像是重锤敲在柳婉清混乱的神经上。信息过于简洁,却又带着冰冷的诱惑和恐怖的重压。这系统,绝非善意的保姆,更像是一台提供兵员和资源的冷酷战争机器,而代价,需要她这个看似掌控一切的“宿主”去支付!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视线“落”在状态概览的选项上。信息流再次展开:
【宿主:柳婉清】
【权限等级:Lv.1(雏鸟)】
【精神力:弱(1/10)】-(备注:召唤物维持、指令传递基础支撑)
【躯体状态:轻度创伤(体力透支、精神震荡)、营养不良】
【基础能力:无】
【召唤物数量:1】
【召唤物列表1:沈戮】
等级:S
类型:御诡者
核心契诡:影噬(规则系衍生-归寂之影)
忠诚度:100%(根源锁定)
状态:完好(指令:待机)
“雏鸟…精神力弱…营养不良…”柳婉清咀嚼着这些词汇,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苦涩。是啊,她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被丢进角斗场的普通人。沈戮那恐怖的能力背后,需要她这个“弱鸡”提供的精神力支撑?这系统果然不会做亏本买卖。看着自己“轻度创伤”、“体力透支”的状态,再想到商城锁定的提示……她需要积分!
她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任务列表上。这是目前唯一能看到“希望”的地方!意念触发。
【任务列表(Lv.1权限)】
【新手存活任务(已完成)】-奖励已结算。
【新手引导(主线):收集信息(进行中)】
任务目标:接触关键信息节点‘王校工’,获取关于近期‘献祭’及校内稳定组织的有效情报1份。
时限:72小时(倒计时71:52:41)
任务奖励:积分x50、基础恢复药剂(试用装)x1、召唤次数(微量)-待定(视情报价值)。
失败惩罚:精神力永久性轻微损伤(-0.5)、随机负面状态(虚弱/疾病等)几率提升。
其余高权限任务/势力任务未解锁)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在任务描述下方如同沙漏般无情流逝。信息情报、王校工、五十积分…以及那赤裸裸的失败惩罚——精神力永久损伤!那几乎等同于在剥夺她作为一个宿主的根基!
“王爷爷…”柳婉清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是从这具身体原主混乱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的一块浮板。王建国,后勤管理处挂名、专门负责清理校办工厂和附近几栋老旧仓库的杂工,一个总是沉默寡言、佝偻着背的小老头。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在旧仓库角落的小棚屋里,偶尔会有一些看起来状态很糟糕的学生模样的人,匆匆进去,又匆匆离开,那些人的脸上混杂着后怕、茫然和一种底层挣扎的扭曲;王爷爷会默不作声地递上一个装着浑浊液体的瓶子或者半块看不出原料的面饼。在优等生柳婉清的记忆里,这老头只是学校里最不起眼、甚至带点“霉气”的边缘人。但在这个扭曲的世界背景下,这些记忆碎片瞬间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色彩——这是一个在夹缝中求存的老油条,一个或许掌握着灰色渠道信息的节点!至少,比两眼一抹黑的她强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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