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亲自赶到演武场,看到那名王师兄几乎痊愈的手臂,又从赵大同手里,接过那颗虽然卖相不佳,但药力精纯得惊人的“清心丹”时,他彻底懵了。
他将赵大同带回了祖师殿,屏退了所有人。
“说!这丹药,你是从何而来?!”刘长老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赵大同,一股的仙境的威压,笼罩而下。
赵大同被这股气势吓得两腿发软,但一想到前辈的恩情,还是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将自己如何捡到玉简,如何发现图谱,如何修好丹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然,在他口中,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劈柴杂役。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林风给你的?”刘长老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猜的。”赵大同老实回答,“除了林师兄,我想不到别人了。”
刘长老沉默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脑海中,那个在柴房里拿着测灵石磨刀的憨厚少年身影,与一个能够随手拿出失传控火法诀、上古丹炉图谱的绝世高人身影,开始疯狂地重叠、交错。
荒诞。
离奇。
却又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返璞归真,什么游戏人间……
那不是伪装,那可能就是那位“高人”的真实状态!
他根本就不是在伪装一个凡人,他就是以一个凡人的心态,在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是他自己着相了!是他自己用世俗的眼光,去揣度一位真正超凡脱俗的存在!
想通了这一点,刘长老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袍。
他差一点,就因为自己的愚蠢,得罪了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隐世高人!
幸好……幸好自己悬崖勒马!
“这件事,除了我,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林……包括那位师兄!”刘长老猛地站起身,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清风观的首席炼丹师!观内所有资源,任你调配!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炼丹术,是你自己天赋异禀,一夜顿悟的!明白吗?!”
赵大同虽然不解,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刘长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望向后山柴房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感激。
清风观,有救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风,正躺在草堆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欢呼,满意地打了个哈欠。
“搞定,收工。”
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大同炼出丹药的消息,如同一场春雨,一夜之间浇遍了死气沉沉的清风观。
绝望的氛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百草园,这个曾经被视为“养老”之地的偏僻角落,如今成了整个清风观最神圣的地方。每天天不亮,门口就挤满了翘首以盼的弟子,他们不是来求药的,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那间冒着黑烟的破旧药庐,仿佛多吸一口从里面飘出的药渣味,都能让自己的修为精进一分。
而药庐的主人,赵大同,也从一个无人问津的药园管事,一跃成为了人人敬仰的“赵师兄”,甚至有嘴甜的已经开始叫“赵师叔”了。
“赵师兄,您歇会儿,这是弟子孝敬您的百年山参,给您补补身子!”
“赵师叔,这是我新的的冰蚕丝手套,隔火不伤手,您炼丹的时候用得上!”
面对师兄弟们前所未有的热情,赵大同很不适应。他涨红了脸,摆着一双沾满药灰的手,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憨厚木讷的样子,与“炼丹大师”的名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更让弟子们觉得,这才是真正沉迷丹道、不善交际的高人风范。
刘长老更是将他当成了宝贝疙瘩,不仅将药庐周围设为禁区,派了内门弟子日夜看守,还将观内库存的所有灵草资源,一股脑地全都搬了过去,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有一个要求——炼!给我往死里炼!
于是,在整个宗门的鼎力支持下,赵大同开始了疯狂的“量产”模式。
他白天炼,晚上也炼,困了就嚼一根提神醒脑的苦根草,饿了就啃两口弟子们送来的灵果。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将一株株灵草投入丹炉,换来一炉炉虽然卖相不佳,但药效惊人的丹药。
聚气丹,疗伤丹,甚至连一些辅助突破的低阶丹药,都源源不断地从那间破药庐里产出。
清风观的丹药危机,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解除了。
弟子们重新拿到了足额的修炼丹药,演武场上再次响起了酣畅淋漓的对练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更好。因为赵大同炼制的丹药,药力比以前从山下买来的,还要精纯三分。
柴房里,林风悠闲地躺在草堆上,识海中,数据流正欢快地刷新着。
【共享用户‘赵大同’上传了缓存文件:《清心丹》炼制熟练度心得(37次).txt】
【缓存文件解析中……解析成功!宿主对‘清心草’药性理解 5%,控火熟练度 3%】
【共享用户‘赵大同’上传了缓存文件:关于‘聚气丹’成丹率的十一种猜想(错误示范).doc】
【缓存文件解析中……解析成功!宿主丹道经验 2%,已自动规避错误路径。】
林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赵大同在前线爆肝,相当于一个高级AI在进行海量的深度学习和试错,而自己,则在后台轻松地接收着最终优化好的数据模型。
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一株灵草从投入丹炉到最终成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理论知识无比扎实的“云端丹师”了。
“用一个宗门的资源,去培养你一个人的丹道感悟,你倒是会算计。”姬紫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她已经习惯了林风这种清奇的脑回路。
“这叫资源整合,合作共赢。”林风懒洋洋地辩解,“你看,清风观解决了丹药危机,赵大同成了宗门英雄,我获得了丹道知识,三赢,多好。”
识海的角落里,清风祖师沉默不语。
他这几天受到的冲击,比过去几百年加起来都多。他亲眼看着一个剑道天赋为零的废柴,在短短几天内,变成了一个能供应整个宗门的炼丹师。这种颠覆性的事实,让他那套“一剑破万法”的理论,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或许这个小子的路子,虽然歪门邪道,但好像真的有点东西?
就在清风观上下一片欢腾,以为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