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片上的血还在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岩台上,声音很轻,却像是敲在心口。那两个逼近的身影已经出手,黑雾凝成的利刃直扑咽喉,我来不及多想,抬手横剑格挡。残剑与黑雾相撞,震得左臂发麻,整个人被逼得后退,脚下一滑,半边身子悬在岩台外。
就在那黑雾再次压来的一瞬,残片突然一颤,不是震动,而是主动发力,顺着我的手腕翻转,竟将敌人的攻势带偏了一寸。刀锋擦着脖颈掠过,割开衣领,留下一道火辣的伤痕。我借势翻身,单膝跪回岩台,左手死死扣住残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传来破空之声。
两道金光自天际疾驰而至,速度快得几乎撕裂云层。下一瞬,两名长老凭空出现在战场边缘,一人手持符令,另一人掌心雷光涌动。他们甚至没有开口,只是一抬手,两道符令同时炸开,金光如网,瞬间笼罩整片区域。那两名神秘修士刚要后撤,雷光已至,轰然爆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
我松开手,残片“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右臂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我靠着岩壁缓缓滑坐下去,喉咙发干,声音沙哑:“敌将……已诛。阵破了。速清残敌。”
其中一名长老俯身拾起残片,眉头微皱,又看向我:“你还能说话?”
我点头,没力气多言。
他不再追问,转身对另一人道:“去查阵眼,带核心残核回来。”那人领命而去。留下这位长老站在我面前,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忽然伸手按住我肩头。一股温和的灵力渗入经脉,虽不强劲,却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撑得住?”
“能。”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将一块玉符塞进我手里。玉符温润,带着淡淡的清气,显然是临时护体用的。我握紧它,感觉胸口那股闷痛稍微退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轩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他脸色苍白,左臂缠着符布,黑气已被压制,但走路仍有些踉跄。看到我坐在地上,他咧了嘴,笑得勉强:“还活着?”
“差一点。”
“你那一剑,可真够狠的。”他坐到我旁边,喘了口气,“我都快断气了,听见你在后面炸阵……我还以为你要把整座山都掀了。”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符。残片已经被收走,玉佩贴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系统界面依旧黑着,但某种熟悉的波动,正在缓慢回归。
“你说的那件事……”陆明轩压低声音,“归墟海眼,子时三刻,地脉最后一通在祖庭底下……你真看到了?”
我盯着他,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说不清是谁在背后动手,但那阵法崩塌时,我看见了一道影子——不是截教的人,也不是阐教的。他在高处,没出手,就那么站着,看了你一眼。”
我心头一紧:“长什么样?”
“看不清。黑袍,戴面具。但那眼神……像是早就知道你会赢。”
我没再问。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
三日后,昆仑山门。
金殿前,白玉阶上铺着红毯,两侧弟子列队而立。我站在阶下,右臂仍用符带吊着,身上那件淡蓝长袍换了新的,但腰间的玉佩没摘。清虚道人站在我身侧,神色平静,目光却透着赞许。
殿上传来钟声。
元始天尊端坐云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李无涯。”
我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此战破敌核心,断其后援,九幽蚀灵阵瓦解,敌将授首,阵眼残核已验,确系截教暗部所布。尔以残破之躯,持非器之器,行非常之策,终定战局。功在教门,不可不彰。”
他抬手,一道清光自天而降,落在我头顶。那光不烫,却让识海微微震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刻了进去。我咬牙挺住,脊背始终未弯。
“赐名——清源真传。”
全场寂静。
片刻后,众弟子齐声拱手,躬身行礼。
我缓缓起身,右臂仍抬不起来,但站得笔直。
清虚道人递来一枚玉符,通体莹白,正面刻着“清源”二字,背面有三道细纹,代表可调用内门三成资源。我接过,收入袖中。
散场后,我独自走在回廊上。风穿檐角,吹动袍角。玉佩忽然轻轻一震,久违的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浮现,灰暗的图标逐一亮起。【收集奖励】闪烁了一下,提示弹出: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我脚步未停,只在心中查看。
一把剑胚,封于玉匣,名为“断虚”,可随心意演化形态,斩因果,破虚妄。
一部功法,《九劫归元诀》,专修抗劫之体,能在量劫中稳住道基。
还有一枚丹药,名为“涅心丸”,可修复神魂创伤,服之可唤醒沉睡的本源之力。
我闭了闭眼,将这些信息压下。
回到居所,我取出雷纹剑残片,放在案上。它安静地躺着,表面那道隐秘纹路依旧清晰。我伸手轻抚,指尖刚触到金属,残片忽然一颤。
不是震动。
是回应。
我猛地睁眼。
残片上的纹路,正在缓缓移动,像活物般重组,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阵图轮廓。而玉佩贴在胸口,热度陡升,识海中那句“归墟海眼,子时三刻,星轨合”再次浮现,比之前更清晰,更具体。
我盯着残片,呼吸微滞。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陆明轩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刚收到消息。”他低声说,“祖庭地底,昨夜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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