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缘冲出破殿的速度，堪比前世上班打卡最后一分钟冲刺。胸口的闷痛被一股更强烈的“社会性死亡”恐慌彻底压过，脑子里只剩下系统川普音的尖叫：“巴心巴肝地录你滴绝世神功噻！”
“绝世神功个锤子！那是广播体操！第九套！雏鹰起飞！”楚缘内心咆哮，脚下生风，朝着山门后那片茂密的灌木丛猛扑过去。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修仙界头条新闻——《惊爆！无道山宗主秘传绝学：扭腰剑法！全民健身新潮流？》
就在他即将一头扎进灌木丛，准备上演一出“人赃并获”的抓贼大戏时，异变陡生！
“咔嚓——！！！”
一道刺目的、粗如儿臂的惨白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无道山上空那灰蒙蒙的天幕！那光芒之炽烈，瞬间将整个破败山头映照得一片死白！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山峦都劈开的恐怖炸雷！
“轰隆——！！！”
雷声滚滚，如同天神暴怒的咆哮，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楚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雷光落下的位置，分毫不差，正是他目标所在的那片灌木丛！
浓烈的、带着臭氧焦糊味的青烟，瞬间从灌木丛中腾起，伴随着一股烤肉的奇异焦香。
“嘶……”楚缘倒抽一口凉气，硬生生刹住脚步，惊疑不定地望向前方。
灌木丛被狂暴的雷电彻底撕开一个大口子，焦黑的枝叶冒着缕缕青烟。爆炸的中心点，一个焦黑的人形物体正冒着袅袅白烟，像截被雷劈过的木桩子般僵直挺立着。
是百晓生！
他此刻的模样，堪称惊悚。那身半新不旧的长衫被炸成了乞丐装，丝丝缕缕地挂在身上，边缘焦黑卷曲，还在冒着细小的火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脑袋——原本戴在头上，用以掩盖稀疏头顶的那顶油腻腻的假发，此刻彻底消失无踪，露出了光溜溜、布满燎泡、还在冒烟的头顶。而他自己脑袋上那点可怜的、稀疏的毛发，被狂暴的电流彻底重塑！
每一根残存的头发都如同被最狂野的静电亲吻过，根根笔直地冲天而起，炸开成一朵巨大无比、棱角分明的白色“海胆”！发梢末端甚至还闪烁着细碎的、滋滋作响的蓝白色电弧！
远远望去，就像顶了个正在漏电的、超大号白色蒲公英，或者…一个刚被十万伏特皮卡丘亲密接触过的非主流爆炸头。
他那张圆润的胖脸，此刻更是五彩斑斓。半边脸被熏得黢黑，半边脸吓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紫色。那双绿豆眼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茫然，以及被天打雷劈的深深委屈和难以置信。
他僵硬的右手还保持着高举的姿势，五指张开，微微颤抖。而他视若珍宝、用来偷录“绝世传承”的那块乳白色留影石，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脚边不远处的泥地上，表面光滑依旧，竟似毫发无损。只是上面沾满了从他头顶震落下来的、混合着焦灰的油腻头屑。
“滋啦…”百晓生头顶那朵巨大的白色“蒲公英”尖端，又冒出一小簇蓝白色的电火花，发出轻微的爆响。他浑身猛地一哆嗦，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噗通！”
沉重的身体砸在焦黑的泥地上，溅起一圈尘土。他彻底昏死过去，只有那朵倔强的、滋滋作响的白色爆炸头，还在宣告着方才那一道天罚的恐怖威力。
楚缘张着嘴，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彻底石化了。
他看看地上焦黑冒烟的百晓生，看看那朵惊世骇俗的爆炸头，再看看那块掉在泥地里的留影石……一股浓烈的荒诞感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这…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楚缘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有人偷录广播体操了？直接天降正义？”
【仙人板板！】
系统的川普音带着一种夸张的惊叹和后怕，在他脑海里响起，【好凶滴雷公爷！龟儿子手爪子伸得太长，录个锤子录！遭起咯噻！巴适！这下清净了！】
“清净？”
楚缘看着地上那朵还在冒烟的“蒲公英”，嘴角抽搐，“这动静也太大了点吧？”
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用脚尖踢了踢百晓生焦黑的手臂，没反应。又警惕地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只是个幻觉。
确认安全后，楚缘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块掉在泥地里的留影石。这可是罪证！他弯腰，忍着那股混合着焦糊和油腻头屑的怪味，飞快地将留影石捡了起来，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表面沾着的污秽。
就在这时，山门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落脸色苍白，气息还有些不稳，显然是强行中断了参悟状态冲过来的。他手中紧握着那块昊天镜碎片，碎片边缘流转的暗金光芒似乎比之前更活跃了一丝。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剑，最终定格在灌木丛后的一片狼藉和那个顶着一朵白色爆炸头、生死不知的胖子身上。
“师尊！方才那惊雷…”
叶落快步走到楚缘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关切，“弟子感应到一股强大而暴戾的天威，直指此地！可惊扰到师尊？”
他下意识地将楚缘护在身后，目光如电般扫过百晓生和周围焦黑的痕迹，握紧碎片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残留的剑意在他周身若隐若现。
楚缘看着徒弟那紧张护师的模样，再看看地上躺着的“罪魁祸首”，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这胖子是因为偷录你师尊跳广播体操才遭雷劈的吧？
“咳…无妨。”
楚缘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不过是个…嗯…心术不正、妄图窥探我无道山传承的宵小之辈罢了。”
他晃了晃手里擦干净的留影石，面不改色地扯谎，“此獠竟敢动用留影石这等下作手段，窃取为师为你烙印的虚空剑痕影像！简直罪不可恕！”
楚缘指了指昏迷的百晓生，义正辞严：“好在此獠行径卑劣，天理不容！引动天罚，自取其辱！这，便是报应！”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叶落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楚缘手中的留影石上，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股冰冷的、带着凛然杀意的剑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而出！他看向地上昏迷的百晓生，眼神再无半点关切，只剩下冰冷的寒意和一丝后怕。
“窃取…虚空剑痕？！”叶落的声音低沉下去，蕴含着压抑的怒火。他终于明白方才那毁天灭地的惊雷为何而来了！师尊不惜损耗自身，为他烙印下无上剑痕，此等大恩，此等机缘，竟险些被这贼子用留影石窃走？！若非天威浩荡，降下神罚…后果不堪设想！
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叶落心头。是自己太过投入悟道，太过大意，才让贼人有机可乘！若非师尊及时发现，若非天道震怒…他简直不敢想象！
“师尊！弟子失察！险些酿成大祸！请师尊责罚！”叶落对着楚缘，深深躬身，语气充满了愧疚与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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