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美食发家:猎户夫君来帮忙 > 第32章 出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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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大雨过后,接连晴了两日。

天刚蒙蒙亮,小满就听见春桃在院子里唰唰扫地的声音。她披衣起身,发现小树已经不在炕上——这孩子准是又溜去溪边摸螺蛳了。

灶屋里飘着米香,铁锅盖边沿冒着白汽。春桃扫完地进来,顺手往灶膛里添了把柴:今儿日头好,把被褥都搬出去晒晒。她说着掀开锅盖,热气呼地扑了满脸,咦,这粥怎么煮的有些稀了?

小满正往木盆里舀热水,闻言探头看了眼:怕是水掺多了吧。她往盆里又兑了点凉水,试了试温度,开始绞帕子擦脸。

外面的晨雾散得比往日要早些,现在已经很淡了。

田小满倒掉洗脸水,看见墙角堆着的柴火已经不多了——都是些细枝碎叶,烧起来不顶事的。她盘算着等会儿得上后山拾些硬柴,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陈大哥来啦!小树的声音由远及近,裤脚湿漉漉地滴着水,手里还拎着串用草茎穿起来的小鱼。

他身后,陈大川扛着捆柴正转过篱笆角,肩头落着光,柴枝上还沾着露水。”

这孩子,又麻烦人家...春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嘴里嘀咕着,却顺手从碗柜里多拿了个粗瓷碗,摆在灶台边上。

“陈大哥,我刚想着吃过饭去捡点柴呢,你就送来了,正好,过来一起吃早饭。”小满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木盆。

陈大川将柴捆轻轻靠在土墙边,松枝发出干燥的沙沙声。

前两天就注意到柴火快用完了,我估摸着就送些过来。陈大川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洗了手,走到小树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

小满给他盛了碗粥:“来,凑合吃点。”

他接过,低声道:“谢了。”

吃到一半,陈大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棕叶包递到小满面前:今早上山恰巧捡到的,给你们尝尝鲜

她接过,打开一看——是几朵松针菇,根还带着土,湿漉漉地冒着山气。

“你上山了?”她问。

“嗯。”他点头,“顺道看了地里,薄荷都支棱起来了,紫苏也抽了新芽。

“太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说着田小满拿起蘑菇闻了闻

“还挺香的,不过这会儿就有蘑菇了吗?”她蹲下身,捏了捏菌柄,“往年不都还得等十来天?”

“今年雨多。”陈大川说,“林子边上已经冒了几窝。”

春桃拿过一朵看了看:“个头不小,而且很新鲜。”

小满拍了拍手:“昨儿我路过沟边那片老林子,看见几棵倒木都发黑了,土也松,踩一脚直陷。既然这边有了,山里头怕是也冒头了。”

“那下午去山里转转,碰碰运气?”春桃问。

小树一听,立刻激动的说:“我也去!我也去!”

田小满夹了口菜,看着陈大川:“陈大哥,你对山里熟悉,知道哪片林里可能有蘑菇不。”

他低头喝粥,没立刻答,只把碗端起来,吹了口气。

片刻,才说:“东坡山里那片老杉林,倒木多,阴湿,往年出得早。要不去那边看看。”

“陈大哥你帮我们带路呗。”小树抢着说。

陈大川没应,只低头吃饭。

小满轻声说:“要不……我们一块去?多个照应。”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又低下头。

“行。”他说,“等我回家收个柴,就来。”

午后,四人一起上山。

太阳不晒人,林子里光影斑驳,像撒了一地碎陶片。

几人脚下的路早不是土路了,是落叶、腐木、苔藓和松针一层层叠出来的软垫,踩上去“噗”地一声,陷半寸,又慢慢回弹。

空气里浮着一股味儿——

不是花香,也不是草腥,

是朽木发潮、落叶霉变、菌类冒头混合出的微甜土腥气,

深吸一口,鼻腔里像有根细线在轻轻拉,又湿又沉。

“哎哟!”小树一脚踩进一个坑,差点摔跤,“这地咋这么软?”

“别乱跑。”陈大川回头,“底下有的是烂树根,踩空了容易崴脚。”

“不是的”小树不服气,“我刚才看见那边叶子底下有白点!”

“白点也得分清是菇还是蘑菇虫啃过的。”春桃拍他后脑勺,“小心着点,摔疼了别哭鼻子。”

路两边,倒伏的树横在坡上,树皮全朽了,露出黄白交错的木心,上面已经冒出了几朵灰白的耳子(木耳),湿漉漉地贴着。

陈大川走在前,锄头轻轻拨开一丛带刺的悬钩子,藤蔓“哗啦”一声弹回去,甩出几滴夜里的残露,落在小满肩头,凉得她一缩。

“小心脚底下。”他回头说了一句,声音不高。

小树蹲下扒叶子:“这儿有朵小的!”

他伸手要去摘,陈大川伸手拦住:“别动,看根——白丝缠着土,是活的,再过两天更大。”

田小满伸手碰了碰那白绒,指尖一凉,像是碰到了地底刚渗出来的水。

“这个白丝就是菌丝吗?”她轻声问。

“嗯。”陈大川点头,“土里先出菌丝,再顶出小伞,三晴两雨,就能摘了。”

春桃站边上,眯眼四望:“东边那片杉林更阴,该出得多。”

“那边林深。”陈大川说,“等会我先前面去看看,你们慢点跟着。”

“陈大哥不愧是经常在山里跑,熟门熟路的。”春桃笑着说

他没接话,只低头看脚下的土,用锄尖轻轻拨开一层腐叶——底下果然冒出两朵小菇,灰盖白茎,还没开伞。

“这儿有一窝。”他说,“太小了,先留着吧”

小满看着那两朵小菇,觉得特别像地里的新芽——

再往里走,林子密了,风进不来,湿气更重。

树根盘结,拱出地面,底下是黑泥,踩一脚,鞋底就粘住,得用力拔出来。

偶尔一声鸟叫,短促,清亮,却听不出在哪棵树上。

再听,又没了。

只有脚踩腐叶的“沙沙”声,和几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小满抬头看天——

树冠叠着树冠,绿得深一块、浅一块,

云从缝隙里飘过,慢得像不动。

可她知道,这山,没一刻是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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