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向恶毒太后表白这种事完全没问题 > 第二章 想对哀家动手
换源:


       兴都的秋光裹着蜜意。太后沈微微寿辰将近,又逢北疆大捷,整座都城似被浸了金粉与香露——朱门悬着猩红绸,街檐垂着走马灯,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货郎的吆喝,从朱雀大街这头漫到那头,热闹得能掀动青石板下的尘泥。

人群中,两个“公子”格外惹眼。

穿月白锦衫的沈微微,墨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挽,鬓边碎发垂落,眉眼间藏着未脱的娇俏,却又透着几分压得住场的沉静;身旁水蓝衫的果儿,攥着支糖画,糖霜沾在唇角,活像只偷啄了蜜的雀儿。两人趁宫中人忙寿辰筹备,偷溜出宫,正被街边捏面人摊子勾住脚步。

“主子你看!捏得真像啊!”果儿扯着沈微微的袖角,眼里落满星子。沈微微刚要掏银袋,后颈突然掠过两道冷意,冰凉的匕首已抵在腰间:“两位公子,借个僻静处说话?”

果儿浑身一僵,手悄然摸向腰间短刃,却见沈微微缓缓闭眼,又轻轻颔首,嘴角竟勾着丝浅淡笑意——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惧色,倒似觉得这突发的“乱子”,颇有几分嚼头。

七个壮汉围成圈,像堵铁墙将两人与人群隔开。

沈微微被架着往暗处走,鼻尖渐染腥臊——那是条九曲巷,破陶罐滚得满地,乞丐缩在墙角,见了人只敢往阴影里钻。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差人见了乞丐就抓,谁也不敢露脸。

“这地方,倒比宫墙根的阴沟还腌臜。”沈微微暗自蹙眉,指尖却依旧稳着,没露半分嫌恶。

巷尾立着座废弃祠堂,木门吱呀作响,推开门便见蛛网悬梁,供台上的牌位蒙着厚灰,歪歪扭扭堆着,辨不出姓氏。最后一人关了门,匕首撤去,拿匕首的混混立刻凑到太师椅前:“大哥,抓着两只肥羊!”

瘦猴似的汉子也抢着邀功:“这料子是蜀锦的,玉佩更是暖玉,定是京中大户的小少爷!”

刺青壮汉“噌”地起身,两步走到沈微微面前,一把扯下她颈间玉佩。暖玉在烛光下泛着柔光,他掂了掂,突然大笑:“蠢货!这哪是少爷?是俩娇滴滴的姑娘!”

混混们瞬间炸了锅,眼神变得猥琐,像饿狼盯着羔羊。

瘦猴搓着手:“这白衫的,比灵犀馆的花魁还俊!”

戴方巾的老三突然上前,声音透着几分怯懦,却又藏着几分龌龊:“大哥,咱们求财为主,……动作轻点,不耽误送回去嫁人。”

“好主意!”混混们哄笑着围上来,果儿刚要准备掏出腰间防身藏的匕首,沈微微却先一步上前,声音清亮又带怯意:“各位好汉,我有句话,能让大家都得实在好处,不知……”

“少耍花招!”壮汉眯着眼,语气凶狠。

沈微微垂下眼,手指绞着衣角,语气委屈:“我家在京中是做绸缎生意的,宫里皇上太后的衣服都是用的我家的料子,万两赎金拿得出。可我爹最看重脸面,若我受了半分委屈,他定会请官差寻仇,赎金不给,各位也没法在兴都立足。”

她抬眼看向壮汉,添了几分敬重,“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定然不会因小失大。只是方才这位好汉说‘挨个来’,若有人急着抢先伤了我,我爹起疑怎么办?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反倒伤了兄弟情分。”

“老三,你个色胚子!就是想自己占便宜!”最贪财的矮胖子混混立刻嘟囔。

“胡说!我是为大家好!”老三急得脸红脖子粗,却没敢抬头看壮汉。

“为大家好?”沈微微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一己私欲罢了。”

“大哥我没有!”老三语气急促,可其他在团伙里排行靠后的混混也跟着附和:“我们跟着大哥就是要发财的,现在钱还没捞到一个子儿,三哥就想拿......拿......残羹剩饭打发弟兄几个”

沈微微趁热打铁:“不如先把我们关起来,派两人去我家送信。我亲自写,我爹见了我的字,才肯信我真在各位手里,赎金也能送得快些。等银子到了,大哥若能多分些给兄弟们,大家自然心服。”

壮汉摸了摸下巴,觉得在理——他虽识字,却知道富户人家认字据,让这姑娘亲自写,才能让对方不敢耍滑。当即拍板:“让她写!”

没多久,一个瘦猴端着笔墨进来,扯掉绑着的布条:“写!就说你在我们手里,让你爹送万两银子到李府,少一个子儿,就撕票!”

沈微微接过笔,指尖沾墨,不消片刻便写出一封信。

瘦猴接过信,扫了眼字迹娟秀,又核对了地址,城东大街李府。

壮汉派他送勒索信,剩下的人围坐在供台前喝酒。

夜色渐深,祠堂里鼾声四起,只有隔间门口一个小弟负责看守沈薇薇俩人。

老三悄悄溜过来,对小弟使了个眼色:“去外面看看,别让差人过来,这里有我盯着。”

小弟本就困得不行,听了这话,立刻起身走了。

老三推开隔间门,眼神瞬间变了,猥琐地扑到沈微微面前:“小美人,老大睡了,咱们快活快活!”

他动作很快,伸手就扯沈微微的衣衫。

“刺啦”一声,月白锦衫裂开道口子,露出白皙的肩膀。果儿见状,拼尽全力撞过去,却被老三一把推开——他看着文弱,力气竟比壮汉还大,果儿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

“敢拦我?”老三扬手要打,沈微微突然尖喊:“杀人了!救命啊!”

声音刺破寂静,壮汉猛地惊醒,骂骂咧咧走进来:“吵什么?想引来官差?”

老三慌了,赶紧松手,又变回那副怯懦模样:“大哥,我就是看看她们跑没跑,这丫头故意喊人!”

“撒谎!”沈微微抢话,声音带着哭腔却条理分明,“你支走小弟,还想对我动手!我还听见瘦猴临走前你跟他说,拿到赎金就杀了大哥,说大哥每次分赃都多拿,早该让位了!”

“别听臭娘们儿胡说!”老三急得跳脚,却不敢看壮汉的眼睛。

壮汉本就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再想起前几次分赃的抱怨,怒火瞬间烧起来:“好你个老三!老子非废了你!”他抄起酒坛砸过去,老三却猛地侧身躲开,酒坛摔在地上,酒水四溅。

老三气急败坏,也发了狠,拔出腰刀:“老东西,你每次都多拿三成,兄弟们早不服了!今天就替大家除了你!”

两人扭打起来,混混们被吵醒,瞬间分成两派——跟着壮汉的人喊“护着大哥”,早不满分赃拿零头的人却跟着老三喊:“杀了老东西,上次那批珠宝,他藏了最亮的那颗!”“还有上次的银子,他说少了,其实是自己吞了!”

祠堂里顿时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沈微微趁机摸起地上碎瓷片,悄悄割开绳索——她动作极轻,没让任何人察觉。

半个时辰后,打斗停歇。祠堂里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竟是老三拄着刀站立,胸口淌着血,气息奄奄。

他虽赢了,却也受了重伤,脸色惨白如纸。

沈微微缓缓站起,捡起地上长刀,一步步走向老三。

她脸上没了柔弱,嘴角勾着邪笑,眼神狠得像淬了毒:“想对哀家动手,胆子不小啊。”

沈微微一刀将对方的腰刀砍飞,老三立刻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你是谁?”

“你猜”

沈微微对着老三身体一处手起刀落,老三发出凄厉惨叫,捂着下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地上打滚,鲜血染红了青砖。

“哐当”一声,祠堂门被踹开,铠甲士兵涌进来,为首的李羡单膝跪地:“臣李羡,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太后?”老三瞳孔骤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沈微微收了刀,语气恢复冷静:“好你个李羡,你怎么不等公鸡打鸣了再来,估计那会哀家已经成压寨夫人了。”

语罢,太后朝李羡露出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对方一个头猛地磕在地上,高呼“臣罪该万死”

沈微微这下感觉好多,她就喜欢这种......这种......这种......欺负人的感觉!

“免礼。保住他的命,然后把他扒光着身子游街三天,游街之后交给八王爷处置。”

李羡身子一僵,欲言又止——八王爷的龙阳癖与怪异手段,满朝皆知,落在他手里,比死还难受。

但他只敢躬身:“臣遵旨!”

李羡派人抬走老三,又送了两套男装。

沈微微和果儿重新装扮了一番,英气更胜先前,顿时盖过娇俏。

两人重回朱雀大街,庙会依旧热闹。

逛了片刻,沈微微被一幅美人图勾住眼——画中女子眉眼如画,身姿婀娜,似要从纸上走下来,最关键是,画中女子的脸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伸手去拿,却与另一人同时抓住画轴。

那男子穿青衫,持折扇,面容俊朗,看着温文尔雅。

男子礼貌的一笑,刚要开口,沈微微却手腕一用力夺过画,同时抬起一脚踹在他腰上。

“哎哟!”男子一个踉跄摔了出去,满脸错愕。

沈微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果儿追上:“主子,您怎么突然动手?”

“在祠堂憋坏了,活动活动筋骨。”沈微微笑着,将画轴卷好,“跟我抢东西,就得有被打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