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星海沉黎:邵总的囚宠新妻 > 第一卷:笼中雀Chapter1:星际配给1.9无声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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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丝绸睡衣像第二层皮肤,或者说,像一层过于柔滑的茧,贴在身上。冰凉顺滑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莫星黎它的存在,以及它是如何被赋予他的。一种施舍。一种更高级别的标记。看,我的所有物,甚至配得上这样的东西。

他依旧蜷缩在床沿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那个狭小的、能给他带来一丝可怜安全感的空间。地面的冰冷透过薄薄的睡衣渗入,但他几乎有些麻木了。身体的疼痛在药膏和时间的作用下转为一种持续的低度嗡鸣,存在于背景音里,不再尖锐得无法忍受,却也无法忽略。

饥饿感再次泛上来,混合着营养液留下的古怪余味,在胃里搅动。但他懒得动,也不想再看到那支该死的蓝色管子。精神上的疲惫感沉重得像铅块,拖拽着他的意识,但他不敢真的睡去。每一次闭上眼睛,那些不堪的画面和感觉就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只是睁着眼,目光虚空地落在对面墙上,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外面主厅的一切细微声响。

邵斯南似乎没有离开。他能隐约听到一些极轻微的动静——可能是脚步声,可能是悬浮数据板被放下的声音,甚至可能是冰块落入杯中的轻响。每一个声音都让他的神经微微绷紧。那个男人就像一头守在笼子外的猛兽,即使看不见,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威慑。

时间在这种诡异的僵持中缓慢爬行。

忽然,一阵极其低沉的、压抑的闷哼声从主厅传来,似乎带着一丝痛苦的意味。

莫星黎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是邵斯南?

紧接着,是某种东西被扫落桌面的清脆碎裂声!哗啦——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一种比之前更令人不安的沉寂。

莫星黎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怎么了?易感期不是过去了吗?难道又……?一种下意识的恐惧攥住了他,昨晚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可能到来的风暴。

几分钟过去了。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死一样的寂静反而更加折磨人。

就在莫星黎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或者邵斯南已经离开时,他颈间的金属环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没有枢机的声音。

只有邵斯南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那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依旧低沉,却失去了一些冰冷的控制力,尾音里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压抑着的什么,像是紧绷的弦即将断裂的前兆。

“过来。”

又是这两个字。

但这一次,听起来不像命令,更像是一种……压抑着痛苦的喘息?

莫星黎的身体瞬间僵住。过去?在这种时候?过去干什么?再次成为他失控情绪下的牺牲品吗?

巨大的抗拒和恐惧让他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对他的迟疑感到不悦。

“……需要我重复?”邵斯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股冰冷的威胁意味回来了些,但底下那丝不稳的波动似乎也更明显了。

莫星黎死死咬住牙关。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抗拒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体的酸痛和内心的恐惧,慢慢地、极其不情愿地站起身。

柔软的睡衣下摆拂过他的小腿,带来一阵冰凉的滑腻感。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向门口。每靠近一步,心脏就缩紧一分。

门滑开。

主厅的光线比隔间里更加昏暗,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轮廓。窗外,人工星光和远处星云的辉光成为主要光源,投下大片大片的、模糊的阴影。

邵斯南没有坐在王座上。

他靠坐在那张巨大的、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悬浮沙发里,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一只手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额角,指节泛白。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旁边的悬浮桌上,一只水晶酒杯摔碎了,琥珀色的酒液和碎片溅落一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混合着他那似乎又开始有些不稳定的冷冽信息素。

他看起来……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痛苦。也许是易感期的余波?或者是其他什么?莫星黎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他停在距离沙发几米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垂着眼,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邵斯南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按压额角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他睁开眼,看向莫星黎。

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但似乎蒙上了一层疲惫和躁郁的阴影,眼底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血丝。他的目光在莫星黎身上那件深蓝色睡衣上停留了一瞬,看不出情绪,然后又落回他的脸上。

“倒杯水。”他哑声命令道,声音比通过颈环传来的更加疲惫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莫星黎愣了一下。倒水?不是……别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酒柜的方向,那里有水和饮品。但他不确定具体是哪个,也不敢多问。他挪动脚步,尽量不去看那一地的狼藉,走到酒柜前。柜体感应到他的靠近,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和几只干净的水晶杯。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只空杯,又辨认了一下,拿起一瓶标注着“纯净水”的容器。他的手有些抖,倒水的时候,冰凉的水柱甚至溅出来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得他一颤。

他端着那杯水,转过身,一步步走回沙发前,迟疑着,不知道该递到哪里。

邵斯南没有伸手接。他只是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眉头依旧紧锁,似乎连抬手都觉得费力。他用下巴极其轻微地朝旁边的桌面示意了一下——那片没有碎片的地方。

莫星黎默默地将水杯放在他指示的位置。放下杯子时,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邵斯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背。

好烫!

那温度高得惊人,完全不正常。莫星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跳漏了一拍。他抬头看向邵斯南,男人额角确实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更加沉重。

他是真的不舒服?生病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莫星黎强行压了下去。他生病关你什么事?他是你的谁?囚禁你、伤害你的人。你难道还要同情他吗?

一种冰冷的嘲讽在心底蔓延开。

邵斯南似乎感觉到了他那瞬间的触碰和退缩,睁开眼,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疲惫,还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晦暗。

“站着干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碍眼。”

莫星黎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后退,离他远点。

“……坐下。”邵斯南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前的、一块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皮毛制成的厚软地毯。那位置,就在他的脚边。

莫星黎看着那块地毯,又看看闭目养神、但周身依旧散发着不稳定气息的邵斯南,内心剧烈挣扎。坐在他脚边?像什么?一只被召唤来的、等待主人抚摸的宠物?

屈辱感再次涌上。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屈膝,在那块柔软却仿佛带着尖刺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身体绷得紧紧的,尽可能离邵斯南的腿远一些。

他垂着头,看着地毯上深色的纹路,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上方的那道目光,即使邵斯南闭着眼,那存在感也强大得令人窒息。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酒味的、躁动不安的雪松信息素似乎更浓了些,包裹着他,带来一种莫名的、令人心慌的压力。

时间再次缓慢流逝。

邵斯南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偶尔呼吸会变得重一些,或者喉结滚动一下,像是在忍受着不适。

莫星黎僵直地坐着,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这种近距离的、沉默的共处,比直接的暴力更让他感到难熬和……诡异。他宁愿邵斯南像之前那样明确地表达他的冷酷和欲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展现出一种罕见的、脆弱的……或者说,失控的边缘状态。

这让他不知所措,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想要逃离这种尴尬氛围的冲动。

就在他精神紧绷到几乎要断裂时,邵斯南忽然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没有碰莫星黎,而是越过他,拿起了那杯水,仰头喝了几口。水流过他滚动的喉结,一些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他的衬衫领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喝完水,他将杯子随手放回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然后,他的手并没有收回。

而是自然而然地、仿佛无意识地,落在了莫星黎的头顶。

莫星黎全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

那手掌依旧带着不正常的灼热温度,沉重地压在他的发丝上。动作算不上抚摸,更像是一种……随意地放置,带着一种绝对掌控下的、漫不经心的触碰。

莫星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得像石头。他想躲开,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那灼热的、带着占有意味的触碰,比之前的暴力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

这算什么?

安抚?还是确认所有物就在手边的无意识行为?

邵斯南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僵硬。他只是那样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手指无意识地卷弄着他柔软的黑发,力道不轻不重。他依旧闭着眼,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仿佛这个触碰能稍微缓解他的不适。

莫星黎被迫低着头,感受着头顶那灼热的、不容忽视的重量和那偶尔划过头皮的手指,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这种看似温和的禁锢,比冰冷的镣铐更让人绝望。它模糊了仇恨的边界,带来一种有毒的、令人迷失的错觉。

他死死地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很长。

头顶的力道微微一重,像是示意。

然后,邵斯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睡意朦胧的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你可以滚回去了。”

那只手也随之离开了他的头顶。

仿佛刚才那片刻诡异的“温情”从未存在过。

莫星黎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狼狈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甚至不敢回头看邵斯南一眼,踉跄着,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那个属于他的狭窄隔间。

门在身后关上。

他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逃离了某种致命的陷阱。头顶似乎还残留着那灼热的触感和重量,挥之不去。

外面,再没有任何声响。

一场无声的博弈。

他似乎……又熬过了一关。

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更加屈辱和混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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