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星海沉黎:邵总的囚宠新妻 > 第一卷:笼中雀Chapter1:星际配给1.7无声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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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流冲刷过皮肤,带走表面的黏腻与尘埃,却仿佛怎么也无法渗透那层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莫星黎站在清洁间的微分子水幕下,闭着眼,任由细密的水针击打在他的脸颊、肩膀、以及那些斑驳的痕迹上。

邵斯南给的药膏似乎起了一些作用,那处难以启齿的伤口不再像最初那样火烧火燎地疼,转为一种更深沉的、闷闷的钝痛,伴随着每一次移动,提醒着他昨夜的真实并非噩梦。水流划过那些青紫的指痕,带来轻微的刺痛。

他挤了一些墙壁凹槽里提供的、没有任何气味的清洁液,机械地涂抹在身上。动作麻木,像是在清洗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镜子里那个模糊的身影,苍白,瘦削,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只有颈侧那片被反复蹂躏的皮肤依旧泛着刺眼的红,无声地诉说着暴行。

不得体?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极其微弱地扯动了一下,一个近乎虚无的、冰冷的弧度。

怎样才算得体?像一件刚刚被从包装盒里取出来、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展示品吗?

他用粗糙的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一套新的灰色制服——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宽大,同样地磨砺着皮肤。这衣服仿佛是他新身份的制服,一套囚服。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试图将那些不堪的痕迹也一并隐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耗尽了刚刚那管营养液补充的微薄能量。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虚汗。身体的虚弱和疼痛远超他的预估。

他慢慢挪回外面的小房间,却没有再躺回那张冰冷的悬浮床。他只是靠着床沿,滑坐到地板上,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光洁的墙面上。

等待。

像一头等待被牵去展示、等待被评价、等待未知命运的牲口。

时间在寂静中粘稠地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很长。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能听到血液流过耳蜗的微弱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主厅的方向,隐约传来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先是极细微的气流改变,像是外部通道门开启又闭合。然后,是一个与这冰冷空间格格不入的、略显尖锐高昂的女声,穿透隔音极好的墙壁,模糊地传了进来。

“……南哥哥!你这里还是这么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是白琏。

莫星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尽管知道这毫无意义。

邵斯南似乎回应了什么,声音太低,完全听不清。只能感觉到那冷冽的声线,一如既往地缺乏起伏。

“我不管嘛!这次去RC星域,看到好多新奇玩意儿,我都给你带回来了!你肯定喜欢!”白琏的声音带着娇嗔和一种自来熟的熟稔,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是唯一有特权在这里制造“噪音”的人。

脚步声在主厅里响起,似乎是白琏在走动,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而富有侵略性,与莫星黎之前无声的行走形成鲜明对比。

“咦?南哥哥,你换新的‘那个’了?”白琏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点,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审视的意味,“之前那个呢?处理掉了?我就说嘛,那个看起来笨笨的,一点也不讨喜。”

莫星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那个’?是在说他吗?‘处理掉了’?像处理一件报废的家具一样?

一种冰冷的恶寒顺着脊椎爬升。

外面沉默了片刻。他几乎能想象出邵斯南那副冷漠的、懒得解释的表情。

然后,他听到邵斯南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或者说,是易感期过后的一种倦怠?

“嗯。”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算是回应。

“在哪呢?让我看看嘛!”白琏的声音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像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这次的质量怎么样?听说这批配给品的素质都提升了呢。”

脚步声似乎朝着他这边的方向过来了!

莫星黎的呼吸瞬间屏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了掌心。她要过来?像参观动物园一样来看他?

然而,脚步声在距离隔间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是邵斯南阻止了她?还是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真的感兴趣?

“啧,藏这么严实干嘛?”白琏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满和娇蛮,“南哥哥,你不会是对这个挺满意的吧?一个配给品而已……”

她的声音拖长了,带着某种暗示和试探。

隔间内,莫星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轰鸣。羞辱感和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紧张感交织在一起。他像一个等待被宣判的囚犯,而门外的人,正随意地讨论着他的去留和价值。

“与你无关。”邵斯南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明确的逐客意味,“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南哥哥!你怎么这样!我才刚来!”白琏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委屈和恼怒,“我特意来看你的!你易感期刚过,不需要人陪吗?我可以……”

“枢机。”邵斯南直接打断了她,声音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送客。”

“是,邵先生。”枢机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邵斯南!你……!”白琏似乎气急了,但又不敢真的发作,高跟鞋在地上狠狠跺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好!我走!你别后悔!”

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外部通道的方向远去。接着,是气密门开启又关闭的轻微声响。

主厅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充满噪音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莫星黎依旧僵硬地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床沿,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形印记。

一场无声的硝烟。

他甚至没有露面,就已经成为别人口中可以随意讨论、比较、“处理”的“那个”。白琏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在他本就残破的自尊上又刻下新的伤痕。

而邵斯南……

他那句“与你无关”和冰冷的“送客”,算是一种变相的……维护吗?维护他作为“所有物”的独占权?还是仅仅只是厌恶白琏的聒噪和越界?

莫星黎发现,自己竟然可悲地、下意识地去分析邵斯南那简单话语背后可能隐藏的、微不足道的意味。这比单纯的恨和怕,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害怕自己会开始习惯,会开始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去寻找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特殊性”,从而慢慢迷失,最终真的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顺从的躯壳。

不。

绝不能。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片刻。

必须离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离开这个冰冷的囚笼,离开这个反复无常、视他如物的男人。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冰原上燃起的一簇微弱却坚定的火苗,虽然摇曳,却未曾熄灭。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无声地滑开了。

邵斯南站在门口。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一丝不苟,仿佛刚才那场易感期的疯狂和之后短暂的骚乱都未曾发生过。只有那双眼睛,在门口阴影的笼罩下,显得越发深邃难测。

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地板上的莫星黎身上,扫过他依旧苍白的脸,和那身崭新的、却依旧掩盖不住底下狼狈的灰色制服。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白琏那甜腻香水的气息,与邵斯南冷冽的雪松味格格不入。

邵斯南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莫星黎颈侧那片依旧明显的绯红痕迹上,看了几秒。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伸出手,将一件东西,随意地扔到了莫星黎面前的床上。

那是一件东西。

一件质地柔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深蓝色的……睡衣。

与莫星黎身上粗糙的制服形成了鲜明的、近乎讽刺的对比。

做完这个动作,邵斯南甚至没有等待莫星黎的任何反应,便转身离开了。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了一件不需要的垃圾,或者……给笼子里的鸟儿扔了一根看起来更漂亮的栖木。

门再次关上。

莫星黎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床上那件深蓝色的睡衣上。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颜色像是沉寂的夜空,材质在冰冷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件礼物?补偿?还是……又一次基于“得体”要求的施舍?

莫星黎看着它,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

很软。很滑。和他身上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攥住了那件睡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底深处,那簇微弱的火苗,似乎跳动了一下,被一种更冰冷的、更坚硬的什么东西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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