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记住了，咱是去挣钱的，不是去当孙子的。咱的货好，价钱也公道，这就是咱的道理。要是有人不跟你讲道理，那你就用拳头，让他明白啥是道理！”
“这条路，咱不是走一回就拉倒，以后十年、一百年都得走！所以头一回，就得把路给走直了，谁敢伸爪子，就给它剁了！得让这西边所有人都知道，挂着咱‘秦’字旗的商队，是龙，不是羊！”
想到这，王元宝心里那点商人的小算盘，一下子就没了，一股气从心底里冒了上来。
对啊！总管说得对！
今天有个石国，明天就能有个玉国，后天还有个金国！今天绕过去了，那以后就得天天绕路，脖子永远让别人掐着！
总管给他们这么好的刀，可不是让他们拿来玩的！
“绕路？”王元宝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那个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个笑，看着挺吓人的，“为啥要绕路？路就在那儿，谁挡着，咱就从谁身上碾过去！”
赵铁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咧开嘴笑得牙都露出来了：“东家，我就知道你跟总管是一样的人！说吧，咋干！”
王元宝吸了口气，脑子特别清楚，一条一条地开始说事儿，那样子，连赵铁柱都愣了一下。
“去，告诉大伙儿，把这儿收拾干净！所有土匪的尸体，脑袋都给我砍下来，用石灰腌好，一个都别漏了！”
“他们留下的马和家伙，也都收起来！”
“让伙计们把车重新弄一下，把咱最好的绸缎、瓷器、茶叶，挑出来一些，单独装一辆车！”
“还有……”王元宝指了指脚底下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土匪头头，“给他看看伤，包好，给他好吃的，把他伺候好了。他呀，是咱给石国那个大王送的第一份大礼！”
命令一下去，整个队伍又跟上了弦的机器一样动了起来。
那五百个护卫，这会儿就跟专门干这个活儿的一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砍脑袋，收兵器，动作熟练得很。
那些第一次跟队出来的伙计，脸还有点白，但看护卫们都那么镇定，也都咬着牙，手脚麻利地去整理东西了。
一个钟头不到，这地方就收拾干净了，好像啥也没发生过。
就是多了几辆大车，车上码着好几百个用石灰腌过的人头，那股味儿，闻着就想吐，也告诉别人刚才这儿死过多少人。
商队又上路了。
不过这回，他们不往西边走了，方向偏了点，正对着石国的都城——赭石城！
队伍的样子也变了。不再是长长的一条，而是变成了一个随时能打架的阵势。五百个护卫分成了好几拨，还有人骑着马跑老远去前头探路。装普通货物的车在中间。
最显眼的地方，是那几辆装着人头的“礼物车”，还有一辆装饰得挺好看的“样品车”，里面装的都是顶好的绸缎和瓷器。
王元宝就坐在这辆“样品车”上。
他换了身新袍子，手里转着两颗玉球，脸上笑呵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做大生意的。
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看得见，他那眼睛里，冷得跟冰块一样。
三天以后。
沙漠走到了头，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绿洲。
绿洲中间，有一座挺大的城，是用那种红褐色的石头盖的，太阳快下山了，照在城墙上，看着还挺好看。
那就是石国的都城，赭石城。
“东家，到了。”赵铁柱骑马过来，小声说。
王元宝点了点头，站起来看着那座越来越近的城，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开了。
“总管说过，做生意嘛，得先送礼，再打架。”
他停了一下，跟赵铁柱说：“铁柱，去，把咱的‘礼’，给石国的大王送过去！”
“告诉他，东土大唐，秦家商队的管事王元宝，来看他了！”
“顺便帮我问问他，我这批货，他吃不吃得下！我这几百颗人头，他喜不喜欢！”
……
话说回来，这年夏天，天就跟漏了个大窟窿一样。
一连三个月，一滴雨都没下。靖边镇外面的地，全都干死了。原来还有点绿草的河沟子，现在就剩下干泥和翻着白肚皮的死鱼。地里的土都晒得卷了起来，裂开一道道大口子，看着就吓人。
空气里都是一股烧焦了的味儿，那是地里的苗子全被晒死后留下的。好多老百姓跪在早就干了的龙王庙前，头都磕出血了，天上也还是一点云彩都没有。大伙儿心里都快没盼头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在靖边镇外面的每个村子、每个县里头传开了。
可是，跟外头比起来，靖边镇就跟这片干土地上唯一的一点绿色一样。
镇子外头的大片田地，虽然天也热，但麦子还都长得好好的，一片金黄，看着就让人高兴。这都多亏了秦烈去年花大钱修的那些水渠。
数座大型水库，此刻正发挥着定海神针般的作用，通过蛛网般密布的沟渠，将珍贵的水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每一寸需要灌溉的土地上。
即便如此，水库的水位，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若是大旱再持续一两个月，靖边镇同样会面临无水可用的绝境。
“总管，南边的三号水库，水位已经下降到警戒线了！”徐文远拿着一本账册，满头大汗地跑进总管府，脸上满是忧虑，“按照现在的用水量，咱们储存的水，最多还能撑一个月！镇子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不好的声音，都在担心粮食问题。”
秦烈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沙盘上，靖边镇的水系分布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他知道，徐文远说的还是最乐观的情况。靖边镇如今的人口，早已不是一年前的几千流民，而是发展到了数万人的规模。人吃马嚼，再加上灌溉，用水量是个天文数字。
节流，已经做到了极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
可这老天爷不开眼，到哪里去开辟新的水源？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领地面临严重干旱危机，生存环境恶化！系统“矿脉勘探”功能升级！】
【功能升级为“地脉勘探”：可勘探指定区域内，地下三百米深度的所有矿藏及水脉资源。当前可用次数：3/3。】
秦烈的精神猛地一振！
地脉勘探！水脉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