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此水……”节度使孙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不是武夫，但他更能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他猛地盖上瓶塞，那股磅礴的气息才被隔绝，可帐内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却久久不散。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秦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此等神物，你……你有多少？”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如果只有一壶，那它就是一件珍宝。可如果……
秦烈迎着孙策那灼热的目光，平静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不多。”
他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每个月，大概能产出一万滴。”
轰！！！
一万滴！
如果说刚才众人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一个月一万滴！一滴就能改造一亩荒地！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个月，就是一万亩良田！一年，就是十二万亩！
这意味着，青州，乃至整个大夏王朝，将再无饥馑之忧！
这已经不是什么退敌良策了！这是足以改变国运，奠定千秋霸业的无上神物！
“噗通！”
孙策身后的那名文士幕僚，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祥瑞……天降祥瑞啊……”
孙策猛地从帅案后站了起来，他绕过桌案，几步冲到秦烈面前，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竟写满了激动和潮红！
他没有去怀疑秦烈话语的真假，因为刚才那股气息，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他一把抓住秦烈的双臂，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秦校尉！不！秦先生！先生之策，乃是定国安邦之策！孙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竟直接改了称呼，用上了“先生”二字！
“即刻起！”孙策猛地转身，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下达了军令！“命你为我节度使府‘特任游说使’！持我令箭，总领十堡联动之事！所有堡寨，胆敢有不从者，视同谋逆，可先斩后奏！”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刻着猛虎图样的令牌，郑重地塞到了秦烈的手中！
“我再拨给你五百精骑，听你调遣！粮草军械，优先供给！秦先生，整个青州东部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这番雷厉风行的安排，让所有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向秦烈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轻蔑，到震惊，再到此刻，只剩下了深深的敬畏！
秦烈没有推辞，他知道，时间紧迫。
他接过令箭，对着孙策重重一拱手：“定不辱命！”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秦烈当即便与孙策的幕僚们，就着地图，连夜制定了一份详尽无比的联盟协议。
从烽火信号的样式，到各堡出兵支援的比例；从战利品的分配，到“地脉灵泉”的发放规则……每一条，都清晰明确，毫无疏漏，将所有可能出现的矛盾和问题，都提前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那份滴水不漏的缜密心思，更是让那些原本还有些傲气的幕僚们，彻底心服口服。
天色微亮，秦烈便带着李虎和五百精骑，踏上了游说的征程。
第一站，便是距离靖边堡最近，也是实力最强的“黑石堡”。
黑石堡的堡主，名叫周通，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他靠着祖上留下的坚城和数百悍勇的家丁，在这乱世之中自保，信奉的唯一准则，就是谁也不信，只信自己手里的刀和墙。
当秦烈一行人抵达黑石堡下时，迎接他们的，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那一张张警惕的面孔。
“什么节度使的游说使？没听说过！”
城楼上，周通须发皆张，声如洪钟，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怀疑。
“姓秦的小子，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妖法，骗过了节度使大人。但想让我周通，把手底下几百号兄弟的命交给你去折腾，门儿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安的什么心，不就是想借着打鞑子的名义，吞了我的兵权，占了我的地盘吗？我告诉你，趁早滚蛋！否则，别怪我城头的箭不长眼睛！”
李虎气得哇哇大叫，就要上前骂阵，却被秦烈抬手拦住了。
秦烈看着城墙上那个顽固的老头，没有愤怒，也没有争辩。
他只是平静地翻身下马，走到了城外一片因为干旱而变得枯黄焦黑的草地前。
在周通和所有黑石堡守军疑惑的注视下，秦烈从怀中取出了那个水囊，轻轻拔开瓶塞，倾倒。
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绿芒的液体，从囊口滴落，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片死寂的土地。
做完这一切，秦烈一言不发，翻身上马，对着李虎和身后的骑兵一挥手。
“我们走，去下一家。”
一行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城墙上的周通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朝着秦烈的背影啐了一口：“装神弄鬼的东西！”
然而，他话音刚落。
“堡……堡主……您……您快看！！”旁边一名亲兵，突然伸出手指，指着城下那片草地，声音抖得像是筛糠一样，话都说不囫囵了！
周通不耐烦地低头望去，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城下，就在刚才秦烈滴下那滴液体的地方！
一片直径足有三尺的圆形区域，正以一种违背了天地至理的恐怖速度，疯狂地由黄转绿！
那些枯死的草根，仿佛被注入了神灵的生命力，重新抽出嫩芽！嫩芽疯狂生长，转眼间，就化作了一片青翠欲滴，充满了勃勃生机的茵茵绿草！
那抹鲜活的翠绿，与周围死气沉沉的枯黄，形成了最鲜明，也最震撼的对比！
仿佛神明在灰色的画卷上，随手点下了一抹春色！
“妖……妖法……这是妖法……”周通嘴唇哆嗦着，可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
这不是妖法！这是神迹！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一名负责出城倒水的杂役，恰好也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手中的水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即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冲回了城里，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神仙！神仙显灵啦！！”
周通一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
他看着秦烈一行人即将消失在远方的背影，心中那点可笑的固执和怀疑，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懊悔和恐慌所取代！
他错过了什么？他刚才拒绝了什么？
那是一个神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