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天机谪仙录 > 22枯井龙吟夜月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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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汉居水晶屋顶外的月色,已漫过廊桥顶的二十八宿星图,将靛蓝的夜空染成一片清浅的银白,星汉居内的萤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蓝的微光。沈砚捏着那张材质奇异的残页,指腹摩挲着“枯井龙吟”四字,罗盘刺青仍残留着幻境中斗法灼烧的余温——方才在摘星楼废墟所见的僧人与金甲将军,还有那化作怪物的光头胖子,都让这残页上的十二字谶语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但那似幻似真的幻境,与这残页上的谶讳,却又好像毫无关联。

“只说枯井,却不知到底是河阳的枯井,渚城的枯井,还是九州何处的枯井,这谶讳没头没尾,让人如何解起?”陆九渊看着沈砚手中的残页,皱着眉头说道。

“渚城之内河湖纵横,地脉之中水炁奔涌,若说是井,那简直多入天上星辰,但说道枯井,却着实不多。”玉璇玑取来一卷泛黄的《渚城地纪》,在青玉案上铺开,指尖点向地图东南角,“唯有南门外的‘归墟井’,传说青帝连通天下地脉,至此而终,古称‘归墟之脉’,又有人说此井通地下星河,只是羽帝时便已干涸,成了荒井。”

陆九渊凑过来看,见地图上归墟井旁标注着“奎宿值位,地脉属水”,不禁皱眉:“奎宿主沟渎,属水脉,可残页说‘星仪为钥’,七星浑天仪是天文法器,如何能开地脉之井?”

沈砚目光落在地图上那归墟井的位置,沉吟片刻道:“或许这七星浑天仪并非直接开启地脉之井,而是有着某种指引作用,那幻境中的种种异象,说不定便是这谶语开启的某种征兆。只是这幻境与现实交错,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玉璇玑轻轻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只是这归墟井干涸已久,若真是此处,又该如何让这枯井重新有‘龙吟’之象?难道要引动地脉之水重新灌注?”

陆九渊摸着下巴,思索道:“若真如此,那引动地脉之水谈何容易,地脉水炁自有其运行规律,强行引动,怕是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再者,这残页上只提‘枯井龙吟’,却未说引动之后会如何,是好是坏也未可知。”

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月色透过水晶屋顶洒下,在青玉案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那残页上的“枯井龙吟”四字,在散发幽光的萤石映照下,仿佛也透出了玄奥的色泽。

“左右渚城只有这一口有名的枯井,我们不妨先去看看,若是谶讳中所说的枯井,我们便一探究竟,若不是,无非就当去缅怀青帝功业而已。”沈砚开口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皆知荧惑星动,事不宜迟,与其坐在楼中苦思,不如便想边试。于是玉璇玑收了《渚城地纪》,唤来万象楼的伙计备马,不多时,三匹黑色骏马便立在星聚阁外的石桥边。阿瑶坐在沈砚怀中,陆九渊和玉璇玑一人一马,月色如练,洒在青石板路上,映着几人长短不一的影子,疾驰而去。

出了南城门,渚城的喧嚣渐渐淡去,只剩马蹄踏在荒草中的“沙沙”声。约莫两刻钟后,前方出现一片颓圮的土墙,墙内立着一口古井——井口用青石雕琢成八卦形状,边缘爬满苍绿的苔藓,井壁上的螺旋符纹在月光下泛着淡银光泽,竟有些像白日里沈砚和陆九渊在符纸摊看到的图案。

“这就是归墟井。”玉璇玑勒住马,玄色裙裾被夜风吹起,“渚城街巷里传言,此井午夜时分,常有异响,也不知真假。”

沈砚翻身下马,将阿瑶放到一边,缓步走近归墟井,目光在井口那八卦形状的青石上停留片刻,又顺着井壁上的螺旋符纹缓缓下移,这口古井不深,向下大概两人高的地方,便可以看到泥泞的井底,沈砚伸手轻轻抚摸着井口边缘的苔藓,那湿润而滑腻的触感,让他心中莫名有一股不太对劲的感觉。

陆九渊也下了马,走到沈砚身旁,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口古井,嘴里嘟囔着:“这井看着挺普通的,看上去并不像能应那谶语所说的龙吟。”

玉璇玑坐在马上,微微仰起头,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轻声说道:“不管如何,既然来了,便看看这井底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阿瑶从沈砚身旁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古井,小手紧紧抓着沈砚的衣襟,有些担心地说道:“先生,这井里会不会有妖怪呀?”

沈砚收回手,转头看向阿瑶,笑着安抚道:“阿瑶别怕,就算有妖怪,先生也会保护你的。”

说着,他转身看向陆九渊和玉璇玑,说道:“我们且先围着这井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三人聚炁成光,围着归墟井缓缓踱步,眼睛仔细地在井口周围搜寻着。突然,陆九渊停下脚步,指着井口一侧的地面说道:“这井周围都被青苔覆盖住了,即使有些什么文字线索,恐怕也早已被侵蚀掉了。”

沈砚蹲下身子,用手指抚摸着地面上厚厚的苔藓,那种潮湿的触感,终于让沈砚抓住了心中的疑惑:“玉掌柜,渚城地脉水炁充裕,我看这井口如此潮湿,归墟井又传说是青帝所定地脉之终点,那为何会成为一口枯井呢?”

陆九渊和玉璇玑闻言都是一愣,思索片刻后,陆九渊说道:“墨卿兄所言甚是,这归墟井干涸,实在蹊跷。不如我下井一探,看看井内是否还有玄机。“

这口井必然不简单,贸然下井会遭遇什么,谁都不知道。沈砚还在斟酌是否要下井,陆九渊已经背负长剑,纵深跳进了井中。

不一会儿,井中传来了陆九渊的惊呼,”墨卿兄,井底似乎还有文字!“

沈砚闻言,让玉璇玑在井上照应,自己也一跃进入了井中。

井底的触感,并不坚硬,沈砚似乎落在了一块厚实的褥子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见陆九渊正蹲在地上,一手凝聚炁流发出亮光,一手在井底旁的井壁上拨弄着什么。

沈砚凑到他身边蹲下,只见陆九渊身前的井壁底部,竟有一块小小的,没有被青苔遮盖的铭牌。陆九渊正把铭牌上垂下的植物清除开,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陆九渊嘟囔着,”好像是一种符箓,但这个形制,我之前从未见过!”

沈砚拍了拍陆九渊,示意他让开,随后定睛看向那铭牌,只是一眼,沈砚就震惊的无以复加——那竟是一串条码!

这突如其来的条码,与这归墟井看似古朴的井口格格不入,就好像是和沈砚一起,从另一个世界闯入的异客,让沈砚即亲切,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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