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灯光打在原告席上方，林默的指尖轻轻搭在翡翠吊坠上，金属外壳微凉。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对面律师站起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像要主持一场葬礼。
“法官大人，我方正式提出动议。”那人声音洪亮，“林默提交的所有电子证据，均系非法获取，来源不明，手段涉嫌黑客入侵与系统篡改，严重违反司法程序公正性。依据相关法律规定，请求全部排除。”
旁听席一阵骚动。摄像机镜头齐刷刷转向林默。
他闭眼，视网膜上浮现出系统界面。时间轴自动展开——从星海科技茶水间那台卡纸的打印机开始，到滨江公寓产权登记备案号，再到瑞士银行金库调取记录的国家公证节点，每一条路径都带着红色认证标识，像一串串焊死的铁链。
他睁开眼，轻触吊坠。
法院服务器嗡鸣一声，主屏幕骤然切换。数十个窗口并列弹出：不动产交易中心签收日志、央行跨境资金备案编号、区块链存证平台哈希值比对成功提示。每一帧画面下方，都滚动着由三方机构实时签名的时间戳。
林默起身，语调平稳得像在报天气：“我不是黑客，我是产权人。你们质疑的不是证据形式，而是我为何能拥有这些权限。”
法官低头查看验证通道反馈，眉头微动。
对方律师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稳住阵脚：“即便采集合法，也不能证明内容真实！谁能保证这些数据没有被后期加工？”
林默没回答。他打开黑色笔记本，翻到左边页面，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系统资产清单。右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枚创可贴，轻轻放在桌角。
“您说得对。”他说，“所以每一份文件上传前，我都打了水印。”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屏自动跳转至三维图谱界面。资金流向如星河般铺展，起点是星海科技前身账户，终点是赵氏旗下离岸空壳公司。每一笔转账都被标注了原始凭证编号，并附带银行后台调取回执。
岑若薇站了起来，平板接入投影系统。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整个法庭：“这是赵世珩过去八年通过岑氏跨境通道转移资产的完整路径。共计七十二笔，总额超过三十八亿。其中二十三笔涉及虚假贸易合同，十九笔关联洗钱黑名单企业。”
全场哗然。
被告席方向传来一声冷笑。律师迅速申请临时休庭，声称掌握新证据，且当庭指控岑若薇与林默存在利益输送，要求审查其法律顾问资格。法警已在门口待命，气氛紧绷如弦。
林默不动声色，系统光幕悄然提示：【检测到异常信号频段，来源：旁听席第三排左侧】。
他微微偏头。
一个戴鸭舌帽的“记者”正低头摆弄背包拉链。帽檐压得很低，左眼虹膜在灯光下泛着异样色泽。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对方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岑若薇做了件谁都没料到的事。
她没理会对方质疑，反而将一段视频直接推送到公共频道。画面中，瑞士银行保险柜缓缓开启，一叠文件被取出。镜头拉近——正是赵世珩亲笔签署的资金转移授权书，日期为父母车祸次日。
“这些钱，最初来自一场‘意外赔偿’。”她说，“而真正的受益人，从来不是受害者家属。”
旁听席炸开了锅。
对方律师猛地拍案而起：“这不可能！我们已封锁所有直播信号！法院技术部门确认外部传输中断！”
他说完，得意地扫视全场。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机震动了。
不止是他，法官、书记员、媒体席所有人终端同时弹出通知窗口。标题统一推送：
**“赵氏帝国崩塌倒计时——实时庭审直击”**
画面流畅，音质清晰，正是法庭内景。弹幕疯狂滚动：“区块链认证已完成”“资金图谱已被司法存档”“全球财经频道同步接入”。
抬头望去，法庭玻璃穹顶上方，一架微型无人机正悬停运转，天线微微旋转，建立独立加密链路。
周明远合上背包，帽檐遮住半张脸。他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右臂关节，那里有道几乎看不见的缝合线。
林默嘴角微扬。
他知道，这一局，已经赢了传播战。
证据一旦公之于众，就算判决被拖延、庭审被叫停，真相也再无法封存。资本游戏最怕的不是对手强大，而是规则本身被曝光在阳光下。
法官敲槌维持秩序，宣布继续审理。
对方律师额角渗汗，但仍强撑镇定：“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本案存在重大程序瑕疵！林默的身份背景至今未查清！他凭什么一夜之间掌握如此庞大的资源？这本身就是疑点！”
林默终于开口：“凭每天早上八点零七分，我在星海科技打卡机前站了整整七年。”
他翻开笔记本右边页面，露出一页机械草图。“凭我修过三百二十七台打印机，换过四百六十八个墨盒，替主管续过八十九次咖啡。”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也凭我母亲临终前攥着这块吊坠，说它能护住最后一点火种。”
全场寂静。
岑若薇接过话头，语气冷静：“林默的资产合法性已有国家备案支持。现在的问题不是他如何获得证据，而是赵世珩如何掩盖罪行。请法庭允许进入最终辩论环节。”
法官点头。
对方律师还想挣扎，却被书记员递来一份紧急文件。他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林默知道是什么——区块链节点刚刚完成全网广播，所有证据均已锁定，不可逆存证。连最高层都再也压不住了。
“你输了。”他轻声说。
对方咬牙：“只要赵总还在，就没有输赢。”
“他早就不在了。”林默盯着被告席空位，“从他以为能用一杯毒酒毁掉陈秘书那天起，他的时代就已经断电了。”
话音未落，系统光幕突然跳出红色警告：【C级应急协议待触发】
林默手指一顿。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底牌还未掀开，风暴眼计划才刚启动渗透。第七分区的防火墙正在缓慢瓦解，而保险库深处，还藏着一段二十年前的行车记录仪原始影像。
他抬手，指尖再次轻敲吊坠。
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忽然发烫，红光一闪即逝。
岑若薇察觉异样，转头看他。
林默没回应，只将创可贴重新塞进西装口袋，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旁听席的无人机悄然降低高度，镜头对准被告方律师桌角那份尚未拆封的“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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