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屏幕上“柳思思”三个字不断闪烁,像是一种讽刺的催促。
我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响到自动挂断,然后那条短信跳了出来。
“夏星河,接电话!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冷笑一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晚了。
打开电脑,我重新审视那份刚起草好的离婚协议。
最初的版本里,我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净身出户”
——三年来的习惯性卑微,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但那些照片,那些楚宵的手放在她腰上的画面,酒店房间里亲密的身影,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我。
凭什么?
我移动鼠标,将协议内容全部删除。
然后,重新开始。
这一次,我没有手软。
公司股份、房产、存款...我仔细罗列着婚后所有共同财产。
作为柳家的“上门女婿”,虽然明面上我没有实权,但这三年来我为公司创造的价值,我心里有数。
尤其是最近那个被柳思思贬得一文不值的项目——实际上是我精心布局半年之久的关键棋局。
一旦成功,带来的收益将是惊人的。
而她现在居然要把它交给楚宵?
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请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苏婉清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星河?你还在啊?我看思思和楚宵一起走了,还以为你也...”
她注意到我桌上的行李箱和垃圾桶里的相框,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里流露出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
苏婉清,柳思思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现在是公司设计部总监。
与柳思思的明艳张扬不同,她总是温婉如水,说话轻声细语。
这三年来,她是柳家唯一一个始终尊重我的人。
甚至在柳思思和楚宵联合嘲讽我时,她会悄悄发消息安慰我,
或者在我加班时默默点一份外卖放在我办公室门口。
“我要和思思离婚了。”我直言不讳,观察着她的反应。
苏婉清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为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苦笑一下,将电脑屏幕转向她:“误会?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正是那份我刚拟好的离婚协议,财产分割那一条格外醒目。
苏婉清倒吸一口凉气:“这...思思不会同意的!星河,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吗?”
“谈?”我指着垃圾桶里的相框:
“她给过我谈的机会吗?三年来,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
现在,我不想再笑下去了。”
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柳思思。
苏婉清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又看看我,眼神复杂:“至少接一下?万一有什么急事……”
我按下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
“夏星河!你终于接电话了!”
柳思思的声音尖锐地冲出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闹够了没有?赶紧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家?那个冰冷的大房子,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家?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我的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应。
“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要离婚?”
她的语气软了一些,但依然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就因为今天会上我说了你几句?夏星河,你什么时候这么玻璃心了?”
玻璃心?我几乎要笑出声。
“柳思思,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比我清楚。”
我冷冷地说:“离婚协议我明天会送到你办公室,财产分割写得明明白白。
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法庭见。”
“财产分割?”
她的声音立刻拔高:“夏星河你什么意思?你想分我的财产?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凭这三年来我为公司创造的价值。”
我条理清晰地回答,“需要我一一列举吗?
从三年前公司濒临破产时我引入的那笔救命投资,
到去年打通南方市场渠道,再到最近这个你瞧不上的项目……”
“那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她打断我,语气激动:“没有我们柳家,你现在还是个穷小子!
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算计我的家产?”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所以在你眼里,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柳思思,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是你求着要我娶你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苏思清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星河……”她轻声开口,似乎想劝什么。
我抬手制止了她。
“夏星河,”
柳思思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离婚的话,明天准时来上班,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
“否则怎样?”我挑眉。
“否则我会让你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别忘了,你的人脉资源都是靠柳家得来的!离开柳家,你什么都不是!”
威胁我?
我轻轻笑了:“那就试试看吧。柳思思,你也别忘了,公司最重要的几个客户,认的是我夏星河,不是柳氏企业。”
说完,我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苏婉清怔怔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星河,你……你变了。”
她轻声说。
“是吗?”
我关上电脑,开始收拾个人物品:“也许只是终于做回自己了。”
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我看向她,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明亮而真诚。
“婉清,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忍不住问:“你是思思的闺蜜。”
她低下头,沉默良久。
“因为我看不下去了。”
再抬头时,她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这三年来,你是怎么对思思的,我都看在眼里。而她.……她和楚宵……”
她欲言又止,但我明白了。
“你也知道?”我轻声问。
她点点头,又急忙摇头:“不是全部……但我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太亲密了,根本超出了正常同事关系。
我提醒过思思,但她不听,还说我是嫉妒……”
她擦掉眼角的泪,语气坚定起来:
“星河,你是个好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如果……如果你需要证人,我愿意站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震。
没想到,最终站在我这边的,竟然是柳思思的闺蜜。
“谢谢。”
我真诚地说:“但现在还不需要,我先自己处理。”
我将离婚协议打印出来,签上名字,装入信封。
“这个,”
我递给苏婉清:“明天早上,帮我送到思思办公室,可以吗?”
她接过信封,重重地点头:“好。”
收拾完最后一点个人物品,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你去哪?”
苏婉清关切地问:“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我有一套空着的公寓……”
“不用了。”
我感激地笑笑:“我已经订好酒店了,婉清,谢谢你。”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最后回望了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
明天开始,一切都会不同了。
打车来到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办理入住时,前台小姐多看了我几眼
——或许是因为我拖着行李箱却穿着昂贵的西装,又或许是因为我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
总统套房,我特意订的。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璀璨夜景,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岳父柳国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在整个柳家,岳父是对我最好的人,甚至力排众议让我进入公司管理层。
“星河啊,听说你和思思闹矛盾了?”
老人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担忧。
“爸,”
我依然尊敬地称呼他:“不是闹矛盾,是我决定离婚了。”
电话那头长叹一声:“思思这孩子,被我和她妈宠坏了。星河,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呢?
给爸一个面子,明天回家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好不好?”
我心里一软,但想到那些照片,又硬起心肠。
“爸,对不起。这次我真的决定了。”
我说:“但请您相信,我永远感激您对我的栽培和照顾。”
岳父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了。
但那份离婚协议……星河,你要的太多了。
思思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
我理解他的立场。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女儿。
“财产分割是基于法律和这三年来我的贡献计算的。”我平静地说:“如果思思觉得不合理,我们可以请第三方机构评估。”
岳父又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但星河,记住一点: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
“我明白。谢谢爸。”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丝愧疚,但很快又坚定了信念。
我不是贪图柳家的财产,而是要拿回我应得的部分——这是我重新开始的资本。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手机亮了一下,是苏婉清发来的消息:“安全到了吗?”
“到了,谢谢。”我回复。
“思思收到协议了,暴跳如雷……你小心点,她可能会找你麻烦。”
我正要回复,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陌生号码。
“喂?”
“夏星河是吗?”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语气强硬:
“我是柳思思女士的代理律师。
你提出的离婚协议条款完全不合理,我的当事人绝不会接受。
如果你坚持要求分割这么多财产,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反制,包括但不限于追究你在职期间的失职行为……”
来了,柳思思的反击。
我平静地听完对方的威胁,然后淡淡开口:
“律师先生,请问您了解过我在柳氏企业的具体贡献吗?
查阅过近三年的财务报表吗?
知道最近那个被楚宵接手的项目,实际价值多少吗?”
对方愣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
“这些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谈。
但夏先生,我必须提醒你,柳家有能力让你……”
“让我身败名裂?”
我轻笑一声:“回去告诉柳思思,我手里有些她感兴趣的东西。
关于她和楚宵的……如果她不想这些照片明天出现在各大媒体头条,最好拿出诚意来谈。”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了。
几秒钟后,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客气了许多:
“夏先生,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情况。
或许可以安排一次面对面谈判?”
“可以。”
我看了一眼日历:“明天下午三点,地点我定。”
“好的。请问您会带律师吗?”
“不需要。”
我淡淡地说:“我自己就够了。”
挂断电话后,我给苏婉清回了消息:“放心,我能处理。”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一个我secretly联系了数月,却从未敢真正动用的关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夏先生?”对方的声音沉稳有力。
“陈总,之前谈的合作,我考虑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但我有个条件——我要独立负责整个项目,完全脱离柳氏企业。”
对方轻笑一声:“早就等你这句话了,什么时候详谈?”
“明天下午四点,”
我说:“地点我发给你。”
“爽快!不过夏先生,你确定能搞定柳家那边的麻烦?柳思思可不是好惹的。”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从现在起,是她该担心能不能搞定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赞赏的笑声:“好!我就欣赏你这种魄力!明天见。”
结束通话,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曾经让我感到渺小的城市。
柳思思,你永远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手机再次震动,是柳思思发来的短信,语气竟然软了下来:
“星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就我们两个人,不带律师。”
我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改变策略了?
看来那些照片的威慑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回复吗?当然不。
让她等着吧,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了。
而明天下午的谈判,我会让她知道,那个任由她拿捏的夏星河,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将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一个会让她后悔莫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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