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带着郭碧、郭凝回到客栈时,张衡正与郭钰在大堂商议后续行程。见三个孩子回来,张衡抬眼望去,见张鲁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便知事情顺利,招手让他过来:“怎么样?药喂下去了?黄忠那边可有疑虑?”
“喂下去了!”
张鲁快步走到桌前,把刚才在悦来客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从黄叙突发急症,到自己用性命起誓说服黄忠,再到叮嘱后续注意事项,连郭碧、郭凝递平安符、说要陪黄叙说话的细节也没落下。
张衡听得认真,等他说完,才缓缓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许:“做得不错。遇事不慌,还能想到用‘疗程’的说辞稳住黄忠,比我预想的更周全。回灵丹需三日才能完全发挥药效,这三天我们就在宛县休整,静待结果便是。”
郭钰也笑着补充:“公琪这性子,倒有几分兄长当年的沉稳。黄忠能松口,已是意外之喜,若这丹药真能见效,日后天师府便多了个强力臂助。”自从入世以后郭钰也改了对父子二人的称呼,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天之期一到,天刚亮,张鲁就揣着固本清障丹,快步往悦来客栈赶。刚到客栈门口,就见黄忠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往日里沉稳的汉子,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张鲁,眼睛瞬间亮了,几步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张公子!你可算来了!快跟我进来!”
张鲁被他拉得一个趔趄,见黄忠脸色慌张,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黄叙出了差错,连忙问道:“黄叔,是不是叙哥出事了?是不是丹药不管用?”
“不是不是!”
黄忠连连摆手,拉着他往二楼跑,脚步都有些发飘:“没出事!是叙儿他…他好了很多!你快自己看!”
两人快步走进房间,张鲁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只见黄叙正坐在床边,穿着一身干净的里衣,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三天前红润了不少,眼神也有了光彩,正拿着一本小册子翻看,见他们进来,还笑着打了声招呼:“张公子,你来了。”
“叙哥!你能坐起来了?”张鲁快步走过去,惊喜地问道。
黄忠在一旁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激动,又带着几分后怕:“你走的第二天早上,叙儿就醒了!醒了之后精神头特别足,还说想下床走走,我当时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回光返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没敢让他多活动,只让他在床边坐了坐。可没想到,接下来这两天,他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没有丝毫饥饿感,还能看会儿书,说话也有了力气。”
“那你刚才怎么还那么慌张?”张鲁疑惑地问。
“我是激动的!”
黄忠笑着拍了拍大腿,眼底满是笑意:“头一天我还不敢信,总怕这好状态是假的,盯着他看了一整天,见他除了比平时嗜睡些,早上醒了没多久就说困,躺下能睡两个时辰,醒了之后精神更好,别的一点毛病没有,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连咳嗽都少了!”
黄叙也笑着补充:“我这三天确实总觉得困,不过睡够了之后,就觉得浑身有劲儿,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累。而且……”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以前总觉得胸口发闷,现在也不闷了,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张鲁看着黄叙明显好转的模样,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从怀里掏出装着固本清障丹的锦盒,笑着说:“这就对了!回灵丹补好了你的气血,接下来吃了这固本清障丹,再让我爹给你针灸,把肺里的寒气驱散,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我们一起去豫州摘桃子了!”
黄忠看着锦盒里的丹药,又看了看眼前的张鲁,眼眶微微发红。他走上前,对着张鲁深深一揖,语气郑重:“张公子,大恩不言谢!你和张兄救了叙儿的命,我黄忠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日后若有需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张鲁连忙扶住他,不好意思地说:“黄叔,您别这样!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叙哥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张鲁打开锦盒,将那枚琥珀色的固本清障丹取出来,放在掌心。丹药入手微沉,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凑近闻能嗅到一股醇厚的草药香,比回灵丹的气息更显厚重。他抬头看向黄忠,语气比刚才更显郑重:“黄叔,接下来要进行第二疗程,您找一个能让叙哥坐下的大木桶,再烧些温热的水倒进去,水位到叙哥的胸口就行,别太烫,也别太凉。”
“大木桶?温水?”
黄忠愣了愣,虽不明白为何吃药还要泡桶,却还是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客栈后院应该有洗衣用的大木桶,我去借过来,再让店家烧些热水!”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脚步比刚才更显急切。
“等一下!”
张鲁连忙叫住他,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等叙哥泡进桶里,您再把这枚固本清障丹给他服下。服药后半个时辰内,叙哥可能会觉得浑身发热,肺里像有小针在扎,会有点疼,但您一定要让他坚持住,千万别让他中途出来!”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这是丹药在驱散他肺里的寒邪,疼是正常的,说明药效在起作用。等什么时候他觉得不疼了,浑身都舒服了,再从桶里出来。出来之后要是觉得饿,就给他吃点清淡的粥就可以了。”
黄忠听得格外认真,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念,生怕漏了哪个环节:“我记住了!服药后会疼,要坚持住,不疼了再出来,出来后吃清淡的粥。”
他看向黄叙,又叮嘱了一句:“叙儿,等会儿要是疼,你可得忍着点,这是在给你治病,知道吗?”
黄叙用力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满是期待:“爹,我知道!再疼我也能忍住,我想快点好起来。”
张鲁见父子俩都明白,便把固本清障丹递给黄忠:“黄叔,这丹药您先收着,等木桶和热水准备好了,再给叙哥服下。我就先回去了,跟我爹说一声这边的情况,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看看叙哥的恢复情况。”
黄忠接过丹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他送张鲁到门口,又对着他深深一揖:“公子,今日又要麻烦你跑一趟。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我黄忠绝无二话!”
张鲁连忙扶住他,笑着说:“黄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快回去准备吧,别耽误了叙哥的治疗。”说完,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客栈外走去。
看着张鲁远去的背影,黄忠转身回到房间,立刻忙活起来,先是去后院借木桶,又让店家烧了两大壶热水,还特意用手背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不凉后才倒进桶里。黄叙坐在一旁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摸了摸胸口,想起刚才张鲁说的“疼是正常的”,悄悄攥紧了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不多时,木桶就准备好了。黄忠扶着黄叙走进桶里,又从怀里掏出固本清障丹,递到儿子嘴边:“叙儿,张嘴,把药吃了。”黄叙听话地张嘴,将丹药咽了下去,用温水送服。
半个时辰后,黄叙果然觉得浑身发热,肺里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扎,疼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黄忠站在一旁,看着儿子难受的模样,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却还是强忍着没让他出来,只是轻声安慰:“叙儿,忍忍,马上就不疼了,这是药效在起作用,忍过去就好了。”
黄叙咬着牙,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攥着桶沿,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想起张鲁说的“坚持住就能好起来”,想起父亲这些年为他奔波的辛苦,心里的信念愈发坚定,无论多疼,他都要忍住,他要快点好起来,不再让父亲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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